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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蓉叫翠雯拿出幾張小額交子再加幾塊碎銀和一些銅板,零零散散加在一塊湊齊了五十貫。
將這些交到了夏師傅手中,夏師傅再三清點,確認無誤後,他小心翼翼的將交子收進胸.前。再撿了兩塊碎銀,交給了人牙。
人牙本以為這檔生意要泡湯,隻想著在貴人麵前留個好。沒成想,這小老兒竟然這般守信。
“當初說好的,給你一成抽水。”他將銀子塞到人牙的手中。
感受到手心沉甸甸的重量,人牙的心也沉甸甸的,讓他有些難受,這畢竟是他孩子的救命錢。
他拿出一塊,退回夏師傅手中:“一塊夠了,你多給了。”
“當初說好的。”夏師傅仍然執意要給。
“我說多少就是多少,你這老頭,忎的這麼憨。”人牙語氣凶巴巴的。
夏師傅定定看他一眼:“好,這段時間多謝你的幫忙。”他轉身看向薑蓉等人:“等奴才安頓好家中小兒後再來找您。”
“去吧。”薑蓉示意翠雯帶上護衛跟上。
見有人跟著,夏師傅微微一僵,但依舊挺直脊背,堅定地往家中趕去。他的孩子,還等著銀子救命。
翠雯到了他家才知道,原來那夏師傅的兒子卻不是簡單缺錢就能治的毛病。他兒子臉色慘白,渾身瘦的跟一條麻杆一樣,就吊著一口氣了。
夏長生是胎中帶來的先天不足之症,除了不能勞累,這條命也需經常用名貴藥材吊著。
薑蓉聽到消息,便也讓翠竹從自己嫁妝中取出幾根老參,一並送了過去。
夏師傅於她有恩,這些藥材對現在的薑蓉來說,算不得什麼,若真能救人一命,也算大功一件。但明麵上,她隻對眾人說,就從給夏師傅的提點中慢慢扣。
又過了十幾天,往鋪子裡添了幾個人後,薑蓉鋪子的生意已逐漸走上正軌。
這個時節,盛夏已然來臨。
六月十八日,薑蓉再次接到崔恒的家書,他在信中告訴她,百洲鎮的事情已經快收尾,不日將返回汴京。
薑蓉看著這張長了幾行的家書,心中感歎,不枉她上次捎過去的新衣服,連話都願意和她多說幾句了。
一旁的飛虎早就在習慣癱在女主人身邊,這麼熱的天,隻有她身邊最舒服。
薑蓉難得看見精力旺盛的飛虎這麼懶散的模樣,她心念一動,打開生塵的繡架,繡布上一隻活潑可愛的小狗崽躍然而生。
薑蓉正忙著,就聽見外頭一陣喧囂。她抬頭問:“外麵發生何事?”
翠雯撩開紗簾進來,輕聲回應:“夫人,是郎君回來了。”
“哦?就回來了。”薑蓉放下繡針起身:“我先更衣。”
翠雯喊了小蘭端了盆熱水進來,自己則去裡間服侍夫人穿衣。
薑蓉剛收拾好,就見崔恒麵帶倦容地走了進來。
闊彆兩月,他竟比之前還要瘦削幾分。不過一雙眼睛倒是神采奕奕,看來這次出行,結果還算讓他滿意。
見薑蓉正在係腰封,崔恒有些不自在地偏過頭。
“夫君,你回來啦,我正準備去前院迎你呢。”妻子歡快又親昵的聲音讓他不得不轉過頭來回應。
見薑蓉臉上毫無異色,雙手自然地搭在他的肩上,崔恒也平複好心情,朝她輕輕頷首。
“路上可用膳了?”薑蓉關切問道。
也不待崔恒回答,她就鬆開雙手,轉而吩咐翠雯:“你們先去提些熱水來,郎君常吃的菜也要備好。”
崔恒肩上一空,後知後覺地感覺被她觸摸過的地方火熱熱的,他心下拘謹又詫異。
這麼久不見,她是怎麼做到這麼熟稔的?
等翠雯她們領命下去。
薑蓉這才笑著對崔恒解釋:“夫君風塵仆仆一路趕來,路上實在是辛苦了。等會你先泡個澡,好好休息一下,飯菜馬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