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人選?她本來想是讓自家下人做的。但她突然想到慈幼局的那些孩子,他們常年混跡在大街小巷,想必對慶州十分熟悉。
但是在那之前,她需要好好琢磨這仿單的製作,若是再加上幾句慶州的俚語穿插其中,那就再好不過了。
前期的準備工作做好,薑蓉讓人印了一千份仿單,隻待開業前,讓慈幼局的那些孩子將它們散發到千家萬戶。
擇了個良辰吉日,薑蓉將兩家鋪子的招牌先命人掛了上去。
胭脂水粉鋪子取名為“海棠春”,百家糕點鋪子則叫汴京百家糕點鋪·慶州分號。
兩家鋪子外麵事先拿紅綢和彩旗裝飾,待繪有鮮豔圖案的旗幟一插上房簷,便瞬間引來周圍的人注目。
慶州這邊因著風大,很少有商家願意將旗幟插這麼高的,這就顯得這兩家店鋪獨樹一格,格外顯目。
一些好奇的人走近,紛紛問施工之人這裡新開的鋪子是誰開的?賣哪裡的胭脂水粉?
而百家糕點鋪子因著上頭汴京那兩字,便已經足夠吸睛,待民眾們聽得是汴京的高官都要排隊買的糕點,一時也心中癢癢,隻想快點開門,要買一些來試試味道。
另一邊,薑蓉正在慈幼局裡挑選派送仿單的孩童。
她一眼就瞧見了之前施粥遇見的狗兒,他現在頭發不再那麼毛躁地團在一塊,身上也清爽很多。
此時他正抬著頭眼巴巴地望著薑蓉,見薑蓉朝他微微一笑,他有些害羞地抿嘴,低頭偷偷笑了起來。
看著他現在不再風餐露宿,朝不保夕,可以衣著乾淨,脊背挺直地站在城中,薑蓉便覺得之前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值。
昭哥兒現在可以吃些輔食,薑蓉也終於快將自己解放出來。
現在開春,崔恒正是忙的時候,他每日裡除了審案,還要兼顧勸學、農桑、賦稅等一應雜事,這段時候天天早出晚歸的,忙得見不到人影。
薑蓉回到家時,昭哥兒正在炕上努力蠕動,可惜他手短腳也短,身上的力氣隻夠他翻身的。隨著他白天清醒的時間增長,他對於陪伴的需求也越來越高。
見薑蓉掀開簾子進來,嬤嬤丫鬟們忙向她行禮。
薑蓉淡淡點頭,示意她們安靜,下人們心照不宣,各自退到一邊,讓夫人進去看哥兒。
現在昭哥兒沒剛出生時那樣認生,嬤嬤奶娘帶著他,他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抗拒,這才讓他爹娘歇了口氣。
白日裡,他清醒的時間絕對不能閒著,他不是那種可以乖乖躺在搖籃裡的安靜寶寶。他想要人陪他玩,想要出去看風景,那就一定得有人陪他玩耍、聊天,要不然就會啼哭不止。
薑蓉試過一次,留在他身邊安撫他,他在娘親身邊倒也安安靜靜,是個乖寶寶,該吃吃該睡睡。可是到了晚上,噩夢就來了,白天他睡太久,晚上就精力旺盛,將家裡鬨得天翻地覆。
後麵薑蓉就學乖了,隻要天氣允許,她就讓人帶他去外麵溜圈,便是下雨,也得在屋內從這屋走到那屋,以此來宣泄他那旺盛的精力,不然他晚上一定得醒來無數次折騰爹娘。
這不,薑蓉見他吭哧吭哧費勁的小模樣,有心想逗逗他,她站在炕的另一邊喊他,朝他招手。
他現在好像也能知道自己名字是昭哥兒了,隻要一喊這幾個字,那雙烏溜溜的大眼睛就會迅速鎖定目標。
軟糯可愛的無齒幼兒睜著水靈靈的雙眼無辜地望著你,直將她這顆老母親的心給軟成一灘水。
“昭哥兒,過來娘這邊。”薑蓉見他沒動作,彎腰張開手朝他喊道。
昭哥兒趴在炕上,兩隻小手握緊拳頭,仿佛是在積攢力量,他的手用力一抬,整個人就原地打了個滾,真的好似一個圓糯的小團子。
薑蓉有些忍俊不禁,她走近他,將他翻了個身。
誰知這小家夥就跟一塊牛皮糖似的,粘上了甩不掉。薑蓉剛一抱他,他的小手就緊緊抓住娘親的衣服,腦袋就要往娘的懷裡拱。
“你這粘人的小家夥。”薑蓉有些無奈。她將他的小手扯開,狠心將他放在炕上,昭哥兒驟然被拉離娘親溫暖的懷抱,心中不喜,小嘴一癟,眼簾低垂,擺出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
這個可憐兮兮的委屈模樣,倒是與醉酒的崔恒如出一轍。她兒子這樣那是真的委屈,崔恒?那說不定是裝的。
想起這人薑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