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這娘子,怪懂行。”那屠夫咧嘴打量薑蓉兩眼,潔白的牙齒明晃晃地露了出來,薑蓉瞅著那牙齒實在白得晃眼。
“隻不過我這肉不單賣,要搭上骨頭和瘦肉,要不然就得加價。”
好貨一向緊俏,薑蓉直接問價:“單賣何價?”
“瘦肉十文一斤,肥肉十三,五花十二,這隔山,一頭豬身上就這樣一小塊,得十八文。若搭上骨頭,就十二。”
“好!再來塊骨頭。”她正愁這隔山沒甚油水,加塊骨頭多些油脂最好。
她現在賺的錢沒甚彆的目標,就是要讓一家人吃好喝好。
尤其是她的昭哥兒,跟著他們到青州已經夠委屈他了,若在吃食上還短缺,她實在於心不忍。
花了二十一文買了些豬肉,再花二十文買了些肥肉熬豬油,薑蓉又來到那賣羊乳的攤販處,給昭哥兒買了一斤羊乳。
今兒這錢,也就隻剩下四十文。
不過薑蓉覺得心滿意足,那豆腐成本並不高,隻是有些費時間,能得這樣的收益,已經是意外之喜。
實話說,這豆腐做出來每日便可得現錢,比她拿那普通料子刺繡要賺得多,也更鬆快,還無須受人挾製。
那秋娘她可以讓繡莊不敢收她的貨,但她可以管住千千萬萬要吃喝的普通百姓嗎?
買了這樣多東西,薑蓉實在沒有手可以牽兒子,她隻得囑咐抱著羊乳的昭哥兒務必要跟緊她。
母子倆就這樣慢慢悠悠朝牛車走去。
現在天光尚早,日頭還無午間那樣毒辣。
可一旁的昭哥兒卻突然發話:“娘,我不想拿這個羊乳了。”
薑蓉還以為他拿了東西不舒服,在與她鬨孩子脾氣,也就耐心溫聲勸慰:“再堅持一下,咱們就快到了。”
孰料昭哥兒隻看著她神態認真地說了句:“娘,我想快些長大,就可以幫著你提桶了。”
薑蓉眼眶一熱,眼淚霎如雨下,她仰著頭避開兒子的視線。她的孩子,怎麼這麼惹人疼。
片刻後,她方笑著看向兒子:“昭哥兒這樣乖,娘聽了好開心。娘現在不累,咱們等會回家就有香噴噴的肉肉吃,昭哥兒多吃些長高高。”
“嗯嗯。”昭哥兒乖乖應好,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去。
“喲,阿蓉,今兒回這樣早?”守在牛車旁的二牛也很是驚訝,她這樣快就回來了。
“是呀,二牛哥,明日要帶的東西可能就多些了,到時候我多給你一份路費。”
“你這就見外了啊。”
“我們多占了一個人的位置,也不能讓你虧,親兄弟,明算賬。”
幾人聊天間隙,陸陸續續來了些村民將牛車坐滿,一行人晃晃悠悠朝小河村走去。
回到家中,將肉切成細條,又泡發一些乾菌菇。薑蓉喜滋滋地開了兩個灶,一個熬煮骨頭和她的隔山肉,一個則文火慢熬豬油。
雖然一次買不起太多,但日積月累,家中的油罐總有一日可以滿起來。
這次的隔山肉,又脆又嫩,肉質鮮美彈牙,得到了父子倆的一致好評。
“外麵賣的都沒娘做的好吃,這是昭哥兒吃過最好吃的肉肉了,昭哥兒覺得好幸福。”
“夫人今日辛苦了!”
自己做的美食被這樣誇讚,薑蓉心中舒暢,她勾了勾昭哥兒的小臉,笑道:“小嘴真甜,讓娘看看是不是抹了蜜。”
他們家確實已經很久沒有開過這樣大的葷腥,薑蓉想,她還是得多進城才好。
這種大口吃肉,大口喝湯的感覺屬實自在,一家子都體力消耗大,沒些油水確實不抵餓。
尤其是崔恒,他早上是坐的牛車,但晚上回來,他有時是走回家的。
他在外邊的公務是何情況,他一字未提,薑蓉也隻能佯裝不知,不去過問。
人生在世,無非吃喝二字。
何必瞻前顧後,不如及時享樂,適時儘歡。
有了今日開的好頭,薑蓉便打算多采摘些神仙葉曬乾儲存,也免得總是上山采葉惹人眼。
這豆腐成本低,來錢快,屬實算得上無本生利的好生意。
晚間與崔恒一合計,第二天兩人換了個更大的桶,也順帶著帶上薑蓉以前支攤的小架子擺放豆腐和碗。現在兩人囊中羞澀,能省一些是一些。
這一次趕早集,崔恒沒同意薑蓉的建議,他堅決要送母子倆到了支攤的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