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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初堯眼底劃過一絲異色,微微低垂著頭,沒說話。
窗外的月光輕輕柔柔,融進窗裡,將他一雙眸子染上了些許的溫柔潤澤,無形中,中和了零星的鋒利氣息。
“這次你倒是主動了許多。”淡然誇獎道:“不錯。”
柳殊經過先前的那次突發情況,事後特意悄悄練習,故而這次她已經能頗為熟練地幫他褪去衣帶了。
生怕聞初堯再一時興起,趕忙柔和地笑笑,“先前…一時手生緊張,惹殿下笑話了。”說著手上動作又加快了兩分。
瞧見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聞初堯不知想到了什麼,又道:“太子妃最近,倒是時時手生了。”
對麵人的語氣稀疏平常,態度也是十分自如,仿佛這話不過是他偶有感觸,這才發了問。
可柳殊卻不由得心頭一震,手下未停,迅速調整好自己的狀態,“殿下…這是在取笑臣妾了…?”似是小女兒家麵對丈夫意有所指的問責,心下忿忿,語調有些委屈。
極力按捺下心中的緊張情緒,輕而易舉便把話裡綿裡藏針的懷疑試探給變了味道。
自己這事實在離奇,她雖不知緣由,可…除去之前偶然的幾次慌張,也是沒有露出什麼破綻的。
麵對這人,她若一味害怕緊張,反倒會更讓對方懷疑。
索性倒不如順勢而上,還能為自己之前的舉動解釋一二。
垂下眼,似有幾分鬱結,“妻子許久不見丈夫,猛地一見麵,也是需要適應的呀…”小聲地為自己辯解。
她的音色清脆細軟,據理力爭時,會顯出幾分盈盈貫耳的意味,如今刻意用著氣音,柔軟得竟像是在撒嬌。
脆生生響在寢殿內,莫名讓他心頭一動。
男人近在咫尺,俯身凝望著她,試探道:“孤還以為…你是來求和的。”
柳殊一怔,頃刻間,腦中思緒開始飛速發散。
什麼求和?兩人之間瞧著…也不像是吵過架的模樣啊?
正想著,忽地回憶起她剛到此處時鬆蘿那句似是而非的話。
她說…
“床頭吵架床尾和。”
那應當是…真的吵架了?
夫妻之間,雖說太子頻頻帶兵打仗離開京城。但兩人相伴近三載,若說一次架都沒吵過…也不太可能?
柳殊想通其中關竅,心下不由得鬆了口氣,麵上卻是裝得有幾絲猶猶豫豫道:“殿下…”
幸虧柳太後見聞初堯對她做的桃花糕讚譽有加,之後那幾天又推著她送了兩次吃食,不然…她怕是沒有現成的理由用了。
“殿下也接了那些吃食,那…過了這麼久,殿下可有消氣?”
見她應了,聞初堯的眼神霎時便多出幾絲探究和玩味,轉瞬間又極快掩飾好。
下一刻,隻是平平移開了視線,見她服侍完,神情有些莫測,“自是早就消氣了。”
他們根本就沒有吵過架,那不過是做給外人看的假象罷了。
可…這人竟然應了?
聞初堯忽然覺得,他大概是捕捉到了什麼蛛絲馬跡,以至於…
抓到了柳殊的小尾巴。
一時間,殿內的兩人都沒再出聲。
待柳殊放好外袍,扭頭就見男人正望著她。
兩人的目光短暫的相接了兩瞬,他才收回視線,幾步走到她跟前,一下子擁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