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我反倒是…感謝您。”她淡淡道:“沒有您,就沒有我的今日。”
若無柳太後幫她換了身份,安置好一切,那…
虞家,怕是連最後一絲血脈也無了。
她的目光冷了幾分,“您剛才說,動手的人…”
皇帝不作為是不假,可那些人為了一己私利而慌忙想要銷毀證據,才是更可恨的。
柳太後見她的神情不似作假,這才微歎了口氣,“哀家本想帶著這個秘密,就這麼算了…”
“可,既然你意誌堅決,咱們又走到這一步了,那…哀家今日便提點你兩句。”
眼睫微垂,掩去眼底一掠而過的晦暗,再抬眸,已是鎮定自若,“如今朝中的幾位國公,有誰,是在此事後,得利最多的…?”
虞夕月一愣,下意識想到今日宮宴上,那道灼熱的視線。
猶豫著開口,“…鎮國公。”
下一瞬,便連忙去瞧柳太後的神色。
觸及到對方眼底的肯定,呼吸一滯,“是、是…鎮國公,蕭家。”
那個素來享譽盛名,對朝廷忠心耿耿的老臣之家。
柳太後:“正是。”
她的目光微微一凝,“如此…你還願意當哀家的眼線,去幫哀家探查消息嗎?”今日她的舞技傾城,吸引了不少貴族公子哥的注意,這件事並不是秘密。
更何況,柳太後之所以培養她,除去學東西的悟性,與這重身份,更多的,也是因為美貌。
美人計,首當其衝…得有美人。
虞夕月的指尖有些發抖,驀地抬眼望向聲音的來源,“我願意的,太後。”她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聲音多出幾分執拗。
她不抗拒被利用,畢竟…這世上所有給予的好處,都要有東西來償還。
有利用價值,如此…她反倒還安心些。
想明白這點,麵上有些近乎病態地又重複了一遍。
“我願意的…我願意。”
聽了這話,柳太後才展顏一笑,“好孩子。”隻是那目光卻絲毫笑意也無,“既如此,那哀家便幫你安排一二。”
和聰明人說話,有時往往不必儘言。
為何培養她,又為何恰巧今日要用她,解釋多了反倒成了累贅。
總歸…
是她自己親自點頭的。
……
宮宴這頭,柳殊尋了機會便默不作聲地溜了出來。
再不出來喘口氣,她怕是快要暈倒在席上了。
春風駘蕩,花園內樹木影動,沿著宮內的樓廊走至儘頭,便可嗅到撲鼻花香。
已是晚春,粉白的櫻花綴滿枝頭,陽光拂過盛開的櫻樹,這裡不同於宴會那邊絲竹貫耳的喧鬨,倒是頗有種隱於山坳樹杪之間的朦朧幽靜之美。
柳殊細細嗅聞了會兒,心底的負麵情緒才稍稍平複。
試著再往前走了些,眼前豁然開朗,她這才驚覺,自己像是走到了另一邊。
今日的宮宴分為三處,一是皇室宗親的正殿,席間多為與皇家沾親帶故之人。
另兩處挨得較近的,一處是宮妃們的親眷,另一處,則是朝廷上的其他朝臣們。
眼下,她顯然是走到這一邊的宴會周圍了。
柳殊忽地眼皮一跳,下意識就想扭頭往回走,可還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