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晴。”他收起笑意,“有時候,人需要坦誠一些。否則,等你意識到失去了什麼,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剛開始我確實氣瘋了。逃避著一切,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可是出國後有一年秋天,我走在路上,看著滿地的銀杏,突然就想起你。”楚雲坐直了身子,虔誠地看著她,“我們甚至沒有好好告彆。期待還沒有完全落空的分離,是不可能隨時間淡忘的。
一片樹葉若和枝乾決心分開,它一定會隨風飄走,徹底消失。可是,它如果隻是落在了泥土中,即使腐爛,也不過是徹底融入了那棵樹而已。
那個時候,我就想,我必須得再見你一次。就算之後的結局是再次分離,我也能徹底放下。
然後,我見到了你。我發現——喜歡你仍然和呼吸一樣簡單。
當然,如果你不再喜歡我了,我也沒那麼賤。可你總是口是心非。我常常想,你這麼不會說謊,我當初是怎麼被你騙得團團轉的?”
“楚雲——”
“聽我說完。”他似乎是鼓足了極大的勇氣,才說出了這番話,“這幾年我也在反思自己。事實上,你向我求助了很多次。可是我那個時候滿腦子都是跟你談戀愛,根本沒有想過你到底在想什麼,你需要什麼。這麼看來,你不告訴我——倒也合理。”
“不是的!我故意瞞著你,怎麼還成你的錯了?”知晴大聲反駁道。
“這從來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楚雲閉了閉眼睛,喉結微微滾動,“知晴。我以前不肯叫這個名字是希望你接受那段過去。但是現在,我希望你釋懷它。錯或者對,都過去了。我回來的本意,不是為了提醒你過去的不愉快。”
知晴呆呆看著楚雲,冷不丁道:“可是,你回來之後並沒有給我好臉色。”
......
果然是破壞氣氛的一把好手。
楚雲無奈地搖了搖頭:“我又不是聖人。我承認,第一次看到蘇止行,我確實嫉妒得失了理智。但如果你倆是真心相愛的,我會退出的。”
“那後麵——”
“後麵?”楚雲沒好氣道,“那是因為你有病卻不治。”
“我——”雖然知道自己的問題,但被這麼直接了當說出來,就像是被脫光了衣服,示於人前。
碰到這種情況,知晴總是會下意識反擊:“你就沒病?我看你有時候也病得不輕!”
楚雲笑道:“我有什麼病?”
“你——”在她心裡,眼前的人好得不得了,於是隻能胡說八道,“你仗著自己力氣比我大,欺負我。”
楚雲撲哧一笑:“你真覺得我是暴力狂?”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知晴喃喃道,“可是,有的時候,你明明可以好好說話,非得——”
“你以為我不想好好說?”楚雲歎道,“你腦子不清醒的時候我跟你講道理根本講不通。有些情緒得先釋放掉。”
“你都有理。”知晴撇撇嘴,“你有沒有想過,要是彆人也這麼對我這麼辦?事實上,我幾乎對所有有著正常力量的成年男性都沒有反抗之力。”
楚雲愣住,不自覺眨了一下眼睛。
“噗。哈哈哈哈。”知晴一臉得意,“讓我來告訴你吧,除了你,其他人根本沒有可乘之機。不過,止行算一個例外。”
她補充道:“我一直把他當弟弟養,所以日常對他親密一點。怎麼就給養歪了?”
楚雲沒好氣地說道:“你對他那麼縱容,平時行事完全不顧男女之彆,他不歪才有鬼了。”
“主要他從小就姐姐,姐姐地叫我,我也一直都這麼想的。”
“蘇禾過世的時候他才十三四歲,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你在這個時候是他唯一親近的人,要什麼給什麼。他愛上你再正常不過了。”
知晴還是不明白:“可我大他太多了,他身邊的漂亮小姑娘能圍一個操場。”
“愛是不講道理的。”楚雲歎了口氣,“希望他能慢慢想通吧。”
“你好像對他也滿寬容的?”知晴詫異道,“我以為你會連提都不想提。”
“畢竟是你弟弟,不過他再敢傷害你或者其他人,我不會手軟的。”
“那——”知晴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口,“難道沒遇到過更好的人?”
“我看不到彆人。”
“是不是我當時傷害你太深了?”知晴垂下眼眸,“對不起。我本來以為這樣你會更容易放下。”
“你到底什麼理解能力?”他氣得閉了閉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是說,我隻看得到你。十一年來一直如此。”
......
“用不用我再說直白點?!”
“不,不用。我聽得懂。”
楚雲笑了笑:“那就好,吃飯吧。”
這是一家粵菜館,自從上次在冬寧之後,已經四個多月沒吃過了。
她喝了口玉米排骨湯,笑道:“你記不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