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幾天回想過去這三十年,除了沒心沒肺的前十八年,後來多的是糟心事。好像活那麼久也沒什麼意思。但一想到能和你共度今後的日子,我又很期待。可即使有你,生命裡還是有數不清的難關。不過隻要你在,所有的困難都是可以克服的。”
他俯下身親吻她的脖頸,“你連這個念想都不給我?”
知晴身子輕震一下,帶著哭腔:“我就是個掃把星。”
“這事有古怪。那是你的弟弟,你想這麼不明不白地算了?”
她搖搖頭,“我身邊的人,都會死。爸媽,妹妹,奶奶,蘇禾,止行。就連哥哥也差不多是個死人了。可是楚雲,他們所有加起來,都抵不上你,我不要你死。”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嗯。”
她想推開他,卻不能移動半點。“止行的事,不管死因如何,都一定和我有關,我不想害了你。”
楚雲輕笑一聲,掰過她的臉,聲音沙啞:“怎樣算害我?”
見她不答,他又道:“求不得。我不求生,所以死了算不得害我。可我求你,你卻要走,這是在害我。”
她唇瓣輕輕顫抖,看著眼前的人心動又恐懼。
“晴兒,我們結婚時是怎麼說的?無論順境還是逆境,貧窮還是富有,健康還是疾病,青春還是年老,都風雨同舟,患難與共,同甘共苦,成為終生的伴侶。”
他輕輕抵著她的額頭,“記性這麼差?”
知晴視線瞬間模糊,終於摟過楚雲的脖頸,放肆大哭。“我舍不得你。”
*
哭夠了,知晴才終於肯吃點東西。
她忍不住瞟了眼林半生裹著繃帶的手腕,心生歉意,“很疼吧?”
林半生半點不惱,嘴角揚著笑:“一想到老子在你心裡這麼重要,甜得要死,怎麼會痛?”
楚雲輕輕戳了下林半生的額頭,“你好幾天沒睡了,回去休息吧。”
林半生拿著筷子頭回戳了下楚雲的胳膊,“老子精神好得很,你個傻子才應該回家睡會兒,我陪知晴。”
吃完後,她鼓足勇氣問起蘇止行的案子。
“死因是溺水,肺部微生物檢測和寧湖符合。一切證據顯示他是在湖上走路的時候,冰麵破裂,直接掉了進去。這種情況即使會遊泳,也凶多吉少。更何況當時他穿著大衣,湖水又冰冷。”
即使已經做好了準備,聽到這些時她還是渾身發抖,耳邊一陣轟鳴。前幾天還那麼鮮活的人,如今卻是陰陽相隔。
她抿了抿唇,哽咽道:“我想看他。”
楚雲和林半生對了下眼神,輕聲道:“晴兒,算了吧。我替你確認過了。”
“許知晴,他不好看了。”
她雙手捂著臉,失聲痛哭。
楚雲輕輕摟著她的肩,直到她再次冷靜下來才又道:“蘇止行落下去那麵和冰層很厚的那邊中間拉著線,但遠遠看,仍能看到那邊滑冰或者行走的人。或許他沒注意。”
林半生不同意:“警示牌就在棧道旁。”
幾人手裡毫無線索,隻能憑空猜測。楚雲歎道:“寧福記的老板說止行確實去買了鹵味,而且行為舉止一切正常。”
林半生眉心蹙起,“也就是買完東西之後出了什麼事。他長得那麼惹眼,一定有更多的目擊證人。”
“那天很冷,蘇止行還帶著圍巾,遮住了半邊臉,並沒彆的人記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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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再次來到寧湖邊,為了找人,湖麵的冰已經悉數破開,如今四處飄散著。
楚雲將外套脫下來裹緊知晴,又替她擋風。“這裡什麼東西都沒有,昨晚下了場大雨,更是衝得乾乾淨淨。”
“行車記錄儀有什麼發現?”
“那個隻能看到前後,看不到兩側。目前沒什麼問題。”
“止行的手機呢?”
“應該落湖裡了,嘗試撈了兩天,沒收獲。槐夏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