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了這一點後,亞岱摟著小時淮, 臉上是不容錯辨的溫柔:“我不是妖怪。”
小時淮的膽子也大, 彆看他才四五歲的樣子,伸手就抓住了亞岱一縷銀發, 好奇地問:“你不是妖怪是啥?呔!妖怪快報上名來!還有你叫錯了,我不叫阿壞我叫淮淮。”
亞岱忍俊不禁。
這時他大概也知道, 他家阿壞可能也是被送到了某個地方,而那鏡子應該沒什麼惡意,過上一些時候,應該就能回去了。
所以亞岱就很耐心地回答:“我真的不是妖怪, 不過我可以變成狐狸。淮淮沒有阿壞好聽,我叫你阿壞好不好?你可以叫我阿狩。”
小時淮皺了皺鼻子:“能變成狐狸, 啊!我知道了, 你是狐狸精!”他又歪著頭想了想,很大方地說道,“看在你是我見過的第一隻狐狸精的份上,我允許你叫我阿壞了。”
亞岱柔聲說:“謝謝你啦。”
至於狐狸精什麼的,小時淮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
也許,這麼解釋他的來曆也行……
小時淮跟亞岱互通了姓名,一大一小就很開心地玩在了一起。
亞岱也是因此知道,原來這一片小山嶺是小時淮被收養的那個武館後山,在外圍的凶狠野獸早就被武館的師傅、幾個師兄都給殺死了, 而小時淮從小就在這山裡玩耍, 逛這塊地方就像逛自家後花園一樣, 熟悉得很。
小時淮今年四歲半,在他三歲之後就開始學武了,每天都要在山裡練練站樁打拳什麼的,今天也不例外,也因此遇見了亞岱。
混得很熟以後,小時淮大概是從來沒被人這麼溫柔地抱著過,雖然有時候還是會蹦出個“小爺小爺”的字眼,當更多時候,還是挺喜歡這隻“狐狸精”的。
玩著玩著,就玩了快一個小時,即使是夏天,天色也真的很暗了。遠遠地傳來了有人叫小時淮吃飯的聲音,小時淮戀戀不舍地從亞岱懷裡跳出來,朝他揮揮手,準備走了。
亞岱看著小時淮,覺得自己滿足了心裡一個很長久的願望……他想看看阿壞曾經真正的樣子,也想從阿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他,這回,他都做到了。
隻可惜,小時淮要走了,而他也有個預感,他在這裡是呆不長的。
小時淮似模似樣地歎口氣:“我要走啦,我明天還可以來找你玩嗎?”
亞岱朝他笑笑:“那可能不行,我要出遠門了。”
小時淮擰緊了小眉頭:“是嗎?那我長大了可以見到你嗎?”
亞岱的臉上的笑容加深:“等你長大了,我們會一直在一起的。”
小時淮好像挺滿意的,朝他又擺擺小手。
亞岱看著他,終於還是沒忍住,閃身半蹲在小時淮的麵前,在他額頭上親了親,又在他的臉蛋上親了親:“祝福之吻,以後你在林子裡可以隨便逛,沒有野獸可以傷害你。”
小時淮摸摸額頭,又摸摸臉,高興地說道:“好,謝謝你啊!”
接著,再怎麼舍不得,他還是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亞岱靜靜地目送小時淮的背影,最終,他感覺到一股吸引力籠罩著他,再一眨眼,他就被拉走了……
等小時淮回到武館後,樂顛顛地把自己遇見了一隻可漂亮可漂亮的狐狸精的事兒告訴了師傅和師兄們,但是被狠狠地嘲笑了,覺得他是在山裡睡著了做夢呢,而他每次提起,都要被嘲笑,漸漸地小孩子就不願意說了,再漸漸地,他就給忘了。
隻不過,這也許是夢的情景,還是給時淮留下了一個朦朧的印象,給他的審美奠定了一個基本的框架……在他非常深的潛意識裡,有一種容貌特彆符合他的審美,等後來他死了,穿越了以後,第一次看到那張臉,他就覺得,再沒有哪張臉比這張更貼近他的喜好了。
又因為那隻“狐狸精”擔心小時淮總喜歡在山裡晃蕩會遇見猛獸,給他留下了一點屬於超級大狐狸的氣味,以至於時淮從小到大那麼喜歡毛茸茸,卻被每一隻毛茸茸排斥……全都在害怕他身上那個奇怪而強大的氣息。
所以在很多年以後,當時淮換了個身體,發現了那隻一點不怕他的狐狸崽兒以後,簡直是喜出望外,每天都恨不得擼上八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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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岱在被鏡子吐出來後,鏡子裡又吐出一個人,他一眼認出來,急忙衝過去,將人緊緊地抱在懷裡。
沒錯,這就是他家阿壞!現在的阿壞!
隻是不知道,他去了阿壞前世的小時候,而阿壞……又去了哪裡?
時淮睜開眼,正對上亞岱滿是焦急的臉,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我沒事兒,剛才把你給嚇壞了吧?”
雖然是做夢吧,可他潛意識好像過了挺久的,看多了小狐狸,再看現在的亞岱,難免有那麼點兒猶如隔世的感覺。
亞岱死死地摟緊他,壓著嗓子說道:“阿壞,你不知道,剛才我看見你暈過去……”
說到這裡,他愣住了。
明明他在攻擊鏡子前,阿壞是暈倒在他懷裡的,可為什麼現在卻是……
亞岱猛地一轉頭。
與此同時,一道蒙蒙的光芒吸引了亞岱和時淮兩個人的視線。
時淮看向那光芒籠罩著的、抱在一起躺倒的自己和亞岱,再看現在抱著自己的麵前的亞岱,眨了眨眼:“咱們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