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曉風生暖憶玉蘭(下)(2 / 2)

閻成從人群中上前叩拜。

“朕看過你的卷子,那一手梅花小楷寫得真是不錯。”景帝望著低著頭的閻成,擺了擺手,“抬起頭來。”

“不愧是姑蘇閻氏。”景帝誇讚道,“文章卓越,長相俊美,那就賜為探花吧。”

閻成連忙千恩萬謝。

“哪一位叫作潘玉?”景帝蹙起了眉頭。

潘玉蘭上前一步,“回陛下,草民潘玉。”

景帝望著潘玉蘭,嘴角登時沒了笑意,臉色陰沉,指甲劃過一旁的龍頭扶手,“聽聞你是一甲第一,那一定是文采斐然,對於大梁的律法,也能耳熟於心,那朕便要問問,若有人欺瞞天子,作何處置?”

“回陛下,我大梁律法罪之欺君,為死刑、流放、禁錮。若嚴重者,牽連家中族係,一律同罪。”潘玉蘭何許人也?聽了景帝的話,她就已經懂了景帝言外之意。

可她自小無家人,與師傅行至哪吃至哪,誰會知曉她女子的身份?

也就一人。她與師傅雲遊時在廣陵呆了三年,與一戶殺豬人家作伴。一次生病,師傅不在家,是殺豬匠的兒子請了大夫,也就因此撞破了她的女兒身。

隻有這人。

潘玉蘭的目光往與她同來的那批貢生們望去。

“你既知道?那為何還要欺瞞於朕!”景帝的聲音似一塊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眼前的冕旒隨之晃動,證明他十分不悅,“大膽潘玉蘭!既是女子,為何來參加科考!大梁可從未開過女子科考的先河!”

殿下的大臣與貢生皆大驚,潘玉竟是女子!

“草民與男子到底有何不同?”麵對景帝的怒意,潘玉蘭毫不退縮,“難道陛下沒有看過草民寫的文章?草民既能得一甲第一,那就證明草民在能力上,與男子並無區彆!”

“一甲第一又如何?這就是欺君!”見潘玉蘭並沒有因此受到驚嚇,反而氣勢不減半分。景帝此刻隻覺得自己顏麵掃地,“女子就應該在家從夫綱,守四德,豈能拋頭露麵,如你這般做派!”

“陛下!”一股悲痛之色從潘玉蘭心底升起,“如今大梁國內諸侯肆起,胡又犯我大梁邊境,內憂外患。草民認為天下若有才德者,無論男女,皆可為大梁出謀劃策,攘內安外。古有馮太後助帝穩北魏,又有平陽公主巾幗不讓須眉,這都意味著女子與男子並無不同。陛下又怎能因草民是女子而低看一等!”

“馮太後為北燕皇族,平陽公主又為高祖之女。”景帝沉默半晌,幽幽開口,“而你是什麼身份?區區平民之女也想安邦定國?真是天大的笑話!”

景帝的話猶如針刺,紮到潘玉蘭身上,她的身體微微搖擺,麵容苦澀,隨即苦笑道,“哈哈哈哈哈,我原以為,皇帝你會因為男子女子的身份不同而出口反駁我,沒想到又打上尊卑了。因為有太多女子成材的例子了!皇帝反駁不了啊,不就是皇帝你明知道玉蘭有治國之才,卻依舊將麵子當作寶貝。大梁如今岌岌可危,皇帝難道忘了你的祖輩,忘了我大梁的開國皇帝,不也是吃百家飯長大,不也是乞......”

“你住口!你那些文章提出的治國之策瞧起來不過紙上談兵,並無作用!朕是絕對不會用你這女子提出來的法子的!”景帝的眼裡冒著寒氣,怒意更甚。

“我潘玉蘭是犯了欺君之罪,可憐我滿腔報國之心,皇帝你要罰我,我認。但如今各地水患四起,玉蘭的駐堤引流之法為何不能用?蝗蟲過境,器具捕打法早就已經行不通,何不引白鳥,放鸐鵒?如今皇帝如此是非不分,豈不是天要亡我大梁啊哈哈哈哈......”

“潘玉蘭你真好大的膽子!”景帝大怒,額上青筋暴起,“難道朕的大梁還缺你一個潘玉蘭不成!女子當狀元,不過就是笑話!朕就讓全大梁的人看看,你潘玉蘭到底是個什麼妖.魔鬼怪,妄想撼動大梁律法!”

“來人!將潘玉蘭拉到宮門口示眾,不給吃食!若是你潘玉蘭肯開口向朕求饒,朕就留你一條狗命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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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求你們,讓我們進去吧!”這是郭飛和丁修為不知道多少次敲動閻府的大門,“麻煩你們通報一聲,郭飛和丁修為求見。”

“您就彆為難我們了。”閻府的管家推搡著兩人,“主子說了,誰來也不見,您二位就回去吧。”

郭飛的眼淚止不住得往下掉,一遍又一遍的拍著閻府的大門,卻被小廝架開,他怒從心來,聲嘶力竭,“閻成!閻成!你這豬狗不如的畜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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