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池。
方揚下意識想問你乾嘛,但看見她手裡捏著的紙巾,立刻把到嘴邊的話又咽回去。
“這點傷用不著~”
“那你擦擦臉。”
江池指了下方揚的額頭“都是...。”
話還沒說完,旁邊的尤淼瞬間很嫌棄的咦了一聲——
“方揚,你流黑汗啊~”
方揚抬頭一摸,滿手泥渣“不是黑汗!是泥巴,剛剛我摔倒栽的泥巴!”
她糙慣了,平常從來不帶紙,有汗就往衣服上抹,剛剛又想去揪領子,可眼尾瞥到那雙乾淨的手,忽然這個領子就說什麼都揪不起來了。
拿過紙,快速說了聲“謝謝”。
雖然自己的動作已經儘可能的快,但還是不小心跟江池的手碰在一起,莫名其妙的縮了下肩膀,掛在脖子上的校服掉落在地。
一瞬間,耳朵紅的鬼迷日眼。
“我靠,你嬌羞個屁啊!”旁邊的尤淼突然揚起嗓門。
方揚撲通亂跳的心唰一下吊到喉嚨眼——
“你說誰嬌羞?我那是——”
“賈北大,你是不是有病!”
最後那個‘熱’字還沒說出口,就被尤淼打斷,扭頭再一看..賈北大臉紅的跟猴屁股沒兩樣兒。
尤淼聽見方揚剛說話了,但沒聽清“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方揚頭搖的波浪鼓一樣,指著賈北大“你臉紅什麼?”
話音剛落,三四個女生,手挽著手跟趕海的小螃蟹似的‘橫行霸道’,黃鸝鳥一般的笑聲清脆靈動,尤其是中間那個..劉海上彆個小粉卡子的,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酒窩都能拿來盛水。
賈北大一副花癡相,又不敢直接看人家,等人走老遠了,才敢抬起腦袋,盯著人家都快看不見的背影傻樂嗬——
“我覺得蔣悅悅左邊的酒窩比右邊的大。”
方揚無語。
尤淼抱著胳膊翻了個白眼。
散了吧..
都散了吧。
賈北大——
“哎——你們乾嘛去?”
“我就是誇人漂亮——”
“真的!我沒彆的意思!”
“你們等等我~等等我啊~”
...
中午放學,方揚要去吃飯,江池要去店裡幫忙。
兩人假裝不順路,其實又順路的感覺,全程怪怪的。
江池抱著書,沒走幾步,便停下。
方揚就在她身後..也沒幾步,向來低頭黨,走路不看路,分明是自己差點撞到彆人,她還捂著胸口,嚇一跳的樣子。
“你要去我家吃飯嗎?”江池問她,問完好像哪裡不大對,又改口:“去我家店裡。”
“昂,吃啊。”方揚實話實說。
“那一起走吧。”
江池抱著書走在左邊,方揚手揣兜走在右邊。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沒再裝不認識,可感覺比剛剛還要怪。
方揚摸到兜裡的薄荷糖,手指摩挲它的形狀,滑滑的、硬硬的,沒幾下就攥進掌心。
“哎——”
“嗯?”
方揚把手從兜兒裡拿出來,衝江池伸直胳膊,拳頭張開的瞬間,一枚白色的薄荷糖穩穩躺在手掌心。
“吃嗎?”
“謝謝。”
江池拿過薄荷糖,淺粉色的指尖再一次不小心碰到方揚。
一冷一熱的感覺對比太鮮明,方揚被她指尖碰到的掌心像落了一滴水。
江池把薄荷糖含進嘴裡,右邊的臉頰微微頂起,被糖滾過的地方冰冰涼涼。
方揚眼珠子四處亂瞟,瞟來瞟去就瞟到旁邊人的臉上——
怎麼這麼白?
然後又往下——
手也這麼白?
方揚腦筋兒轉了一百八十彎,可惜她是一根筋兒,再怎麼轉也轉不出什麼名堂來。
“哎——”
“嗯?”
方揚擰著眉——
“你手怎麼回事?”
江池沒明白,低頭去看自己的手“怎麼了?”
方揚:“怎麼那麼涼?”
江池沒反應過來:“你說什麼?”
方揚又說一遍:“我說...你的手、怎麼那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