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君寒皺了皺眉，抬眼就看到他那群穿著白色製服精英手下們，個個麵帶興奮地擠在正中間操作台。
眉飛色舞，嘴角裂開，臉上帶著奇怪滿足感微笑。
聚眾看片兒？越活越回去了。
淩君寒輕咳了一聲，那群人腦袋都沒動，沒人理他。
嘖，這一屆年輕人警戒心不太行。
他下意識放輕聲音踱步過去，借著身高優勢微微彎腰，終於從縫隙裡看到了發亮屏幕。
白茫茫一團占據整個鏡頭，看不清是什麼玩意兒。
淩君寒隨意點了點最近一個肩膀，垂著眼問：“在看什麼？”
那人戀戀不舍地盯了幾秒屏幕，才緩緩回頭，“頭兒？頭兒！！？？你怎麼來了？？”
“這男女？”淩君寒問。
淩嘉木緩緩跟上，湊過去解釋：“動物，是直播，哎呀我都沒有注意時間，都快十點了。”
“連你也看？”旁邊人挪了地兒，淩君寒支著腿靠在操作台邊，帶著一臉迷惑，將披著軍裝抖落。
“看啊，都怪你最近揪著我加班，讓我錯過了好多次。”淩嘉木低聲抱怨，手卻沒有絲毫停頓，將掉落大衣給順勢接了過來，掛在臂彎。
淩君寒又瞥了一眼屏幕，這回鏡頭拉遠，他終於看到那坨白茫茫真相。
是一隻渾身雪白小老虎，皮毛光潤，白得晃眼。
大概物種變異，和以前見過白虎體型差了不少，也就比寵物貓稍微大點兒。
毛發蓬鬆，摸起來手感一定很不錯。
淩君寒撚了撚手心，好像掌心已經提前預支了柔軟觸感。
白虎這個品種，確是很多年沒見了。
但這個誇張在線人數，這群人實在是有些少見多怪。
他盯著屏幕看了一會兒，小家夥正墊著腳，小心翼翼地從旁邊櫃子上拿出一個新杯子倒水喝。
看起來，還是個有些呆小白虎。
拿個杯子而已，動作用得著這麼謹慎嗎？
“行了，回宿舍看吧。現在下——”
“班”字還沒說出口，大家齊刷刷地散開，回到自己座位，一邊嚷：“十點了十點了。”
淩君寒再次迷惑看向眾人，覺得自己好像和時代脫了軌。
他拉開一把凳子敞著腿靠上去，腳尖有一搭沒一搭抵著操作台，準備好好研究一下這玩意兒有什麼值得看。
猛然間，密密麻麻地彈幕蓋過畫麵，現在連白虎腦門都看不見了。
【終於等到許願時間了，希望下周期末考試及格】
【快讓我瘦十斤！很急很關鍵！！】
【求一夜暴富，要求不高，五百萬就行】
【媽媽病趕緊好起來，拜托心心了嗚嗚嗚】
【希望我哥能戀愛成功，早日脫單】
淩君寒看懂了，這群網友在跟一隻白虎許願，看起來還特彆情真意切。
他看了眼旁邊手放在終端上淩嘉木，甚至懷疑最新那條彩色彈幕就是這小子發。
連淩嘉木都信？太可笑了。
淩君寒碰了碰他胳膊，“你也許了？”
“嗯，聽說成功概率超過75%，試試。”淩嘉木蹭上了許願時間，一臉舒坦地仰頭枕著雙手。
“75%，還有零有整。”淩君寒嗤笑。
見他哥一臉看傻逼表情，淩嘉木又補充道，“之前大家也不信，自從有個粉絲用了心心頭像，打牌當晚贏了五千。有一個彈幕求心心祝福，結果裸考及格。還有個姑娘買了心心周邊，喜歡男生立刻跟她告白神不神奇！甚至......”
“打住，也可能是托兒。”淩君寒對於玄學不置可否。
淩嘉木瞪他，語氣認真起來：“心心直播一直是第一，靠臉就能贏排麵，沒必要操這種人設。”
“........”淩君寒感覺有些心累。
好歹都升職成了元帥副官，這飯圈兒小詞怎麼還一套一套。
他視線回到屏幕上，彈幕後麵小白虎正在悠悠地伸著舌頭喝水，剛舔了一口，就被猛然嗆到，咳成一團。
根根分明毛球抖得更厲害，連帶耳朵都在顫，看起來被折騰不輕。
舔一口都能嗆，淩君寒被逗笑，敲著鍵盤打字。
賬號等級很高，剛發出去，就帶著七彩顏色炸了屏幕。
心心官方親爹：【能幫人圓夢，自己那麼點兒背？】
淩君寒不確定小傻子能不能看懂，就看到咳完小白虎湊到屏幕麵前，胖乎乎爪子放上鍵盤。
一臉生氣地炸著毛，好像在操作什麼。
淩君寒心想，彆不說，這小白虎會技能還挺多。
下一秒，彩色賬號ID變成了灰色。
一目了然，他被禁言拉黑一條龍了。
淩君寒嘖了一聲，長腿一蹬，把轉椅滑向一邊，“他生什麼氣？”
淩嘉木沒接話，隻是微微扶額，“........你把他們辛苦養到九級賬號給廢了。”
話音剛落，散開人群又圍了回來，看著灰掉賬號個個麵如死灰。
場麵一度陷入沉寂。
好一會兒，終於有一個膽大沒忍住，哭喪著臉吐槽：“頭兒，我們花了三個月輪流登錄打卡才到了九級，砸了好多錢才到了總榜第三，這下全沒了。”
“先不說這個，你們誰再借我一下賬號。”淩君寒隔著屏幕，和怒氣衝衝小白虎對視。
多大點兒事，氣得耳朵都豎了起來，這小暴脾氣莫名挺對他胃口。
想到這位發言在段無心雷區上蹦迪男人，下屬有骨氣地紛紛搖頭，“我們賬號都是寶貝，不借。”
“大氣點兒。”淩君寒雙手環抱，置若罔聞。
淩嘉木補上一刀，低聲抱怨：“你彆為難人家了，我還得幫你善後，還他們一個九級。”
淩君寒無語，心想這群人可真他媽摳，平時發那麼多獎金都沒讓你們學到老子豪爽十分之一。
他垂著眼打開個人終端，登錄星網直播注冊了一個新賬號，直接關聯銀行賬戶。
乾脆利落地關注了段無心直播間後，淩君寒粗糲指尖劃過屏幕上毛茸茸耳朵，哂笑道：“不就是個九級賬號麼，我養好了還你們。”
資深粉絲淩嘉木彎腰過去，開始指點：“得多發彈幕多砸錢，每天簽到打卡，升級快。”
“知道。”淩君寒懶散地應了聲。
淩嘉木操碎了心：“求你，非要發彈幕......就多誇誇。”
要麼，就閉嘴。
當著下屬，這句話沒敢說。
淩君寒決定暫時放下酷哥麵子，說：“行，誇。”
他先送了三萬小禮物，伴隨著金主爸爸特效，一條一條打字：
【還喝水嗎？小東西】
【你生起氣來挺可愛】
【耳朵再豎高一點兒吧】
【我挺喜歡你這樣】
最後一條沒能發出去，係統彈出提示：三天內無法發送彈幕。
淩嘉木陰陽怪氣提醒：“長官，你又被我兒子禁言了呢。”
淩君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