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撒嬌吧,可真夠硬核。
淩君寒側了側掌心,擋住被刮出傷口。
他眼神上下掃視了一番,無奈道:“彆舔了。”
“你不喜歡嗎?”小白虎歪了歪腦袋,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輸出傷害爆表。
淩君寒:“………”
這種乖巧,無福消受。
段無心見他沒說話,熱情地又要伸出舌頭,還沒碰上掌心,舌尖兒驟然被手指捏住。
淩君寒把舌頭強硬塞了回去,又強調了一遍:“彆舔了。”
他再一次感覺到物種之間差異,怎麼麵對自己突然就這麼軟了呢?
明明剛剛回複還是一副凶巴巴語氣,不過幾秒鐘,像是被換了靈魂。
撞鬼了?真他媽邪門。
他指尖滑動,上下翻動剛剛和段無心對話框,確信自己沒有腦補錯語氣。
雖說寄人籬下,倒也不必這麼上趕著獻殷勤。
然而,人與虎思維並不想通。
小白虎還在鍥而不舍蹭他,蹭到腦門毛都摩擦出了靜電,亂糟糟四麵八方東倒西歪。
淩君寒掐滅煙,垂眼看著腳邊溫順一團,表情複雜。
他幾乎開始懷疑,這到底是在賣萌,還是在打擊報複。
段無心在心裡演練了一天,再接再厲:“洗完澡就一起睡覺吧,好不好?”
“........行。”淩君寒視力很好,抬眼掃了一眼滿是問號彈幕,貼心提醒:“你直播還沒關。”
段無心猛然回頭,看到亮起直播燈,心跳停滯。
等等,他剛剛乾了什麼來著?
捏著嗓子發出奇怪聲音。
一蹦三跳上趕著獻殷勤。
甚至,舔了淩君寒手。
高冷虎設崩塌,表情精彩紛呈。
不如,當場去世,挖個洞埋了算了。
彈幕這會兒確是亂成一團:
【?????剛剛誰他媽在說話】
【這房間也沒有第三個人了吧,是我兒子聲音?】
【u1s1,這可可愛愛聲音誰抵抗得住啊啊啊啊】
【不是,我兒子在淩君寒麵前這麼軟?憑什麼?】
【老母親今天心情大起大落,已經受不起半點刺激了】
【心心從來沒跟我們說過話,是我不配】
有一人弱弱夾在嘲諷中,說出真相:【元帥讓他彆舔,好像掌心被倒刺弄傷了】
憤怒爹粉媽粉義憤填膺回懟過去:
【我們看直播這麼久了,連他舌頭什麼顏色都沒看清楚過!】
【刮傷怎麼了,這是他十輩子修來福氣!】
【你看過心心撒嬌嗎?沒有,他就偷著樂吧】
【不行我要氣死了,刀在手,殺淩狗】
段無心閉了閉眼,準備用老套路插杆打諢混過去:“大家許願吧,許完我就下播。”
彈幕不接招,齊刷刷:【不行,解釋。】
“你們想怎麼樣?”
段無心壓住滿腹尷尬,踱步回去跳上座椅,滿臉一副“再多說一句話我就揍你”不耐煩。
他瞄著屏幕上激烈討伐,生無可戀地回答網友問題。
“賣萌,那是不可能賣萌。”
“剛剛聽到,那是你們幻覺。”
“這是翻譯器,聲音是虛擬。”
“冷漠嗎?我說話一直是這樣,可可愛愛嗷嗷叫語氣都是你們自己腦補。”
湧入直播間網友越來越多,畢竟會說話動物誰都是頭一回見。
熱度成倍飆升,場麵一度收不了場。
段無心咬咬牙,隻能放狠話:“不許願我就下了,明天見。”
說完,他手快按了關機鍵,也不管網友在鬨什麼,直接強製下播。
屏幕一黑,世界一片清淨。
段無心用掌心捂住臉,長長歎了口氣。
他人生,什麼時候才可以不這麼艱難。
淩君寒背著他走到書桌前,第二次拿出醫藥箱,把傷口簡單處理。
這才幾天,一手是傷。
聽見那邊沒了動靜,他垂著眼淡淡發問:“結束了?”
“嗯,可以睡了。”段無心回頭,眼神還有些渙散。
“才十點多,睡不了這麼早。”淩君寒還在細品這前後區彆,問道:“你到底怎麼了?怎麼在我麵前這麼乖?”
段無心沒想到他這麼直白,彆扭轉過頭,不說話。
淩君寒走近,低頭俯視他:“問你話。”
“沒有,你想多了,我就是這個性格。”真說到這個話題,段無心還是羞於承認。
他可是威風小霸王。
誰撒嬌了?誰賣萌了?誰裝乖了?
“哦,最好是。”淩君寒懶得揭穿他。
小白虎仍然彆著頭,但可以看到地上淩君寒影子,高大,強勢,壓住了自己。
想了一會兒,他才遲疑問道:“今晚,我可以睡床上嗎?”
“跟我睡上癮了?”淩君寒聲音從頭上傳來,帶著戲謔。
段無心有些臉紅,好在毛發夠多,看不到發燙臉頰。
他側頭在爪子上蹭了一下,低聲開口:“床軟。”
淩君寒看透他心思,嘴角緩緩揚了起來。
連帶語氣惡劣了一些:“那你求我。”
段無心無語。
這人真是壞透了,天天作弄他,仿佛真成了他新玩具。
但一想到那求之不得幸運,能夠放鬆,毫無戒備睡上一覺......
段無心掙紮了幾秒,揪掉自己掌心兩根毛,下了決心。
“好,求你。”
眼神沒了平時那種凶悍,倒是有些發憨。
跟剛才故作可愛腔調不同,這會兒帶著一絲強行掩飾害羞,倒是更可愛了些。
淩君寒適可而止,把領帶扔進洗衣簍,才應了一聲:“可以。”
他轉身走向浴室,問道:“你一般幾天洗一次澡?”
這是在嫌棄他不愛乾淨嗎?段無心皺了皺眉。
他遲疑了幾秒,回:“其實是每天洗......”
淩君寒挑了挑眉,大氣邀請:“那一起泡個澡?”
“......不了吧。”段無心有些遲疑,他隻是想好好睡個覺而已。
再說了,他們倆又不熟。
泡一個池子裡,多尷尬啊!
“我沒空專門幫你洗。”淩君寒解開兩顆扣子,慢條斯理開口,“如果你覺得一個月不洗澡也沒關係話——”
“洗,一起。”段無心打斷他,順著浴室門縫率先溜進去。
被那話一激,頭腦發熱就答應了。
真往池子裡一坐,段無心才感覺這事兒比他想象還要尷尬。
他蹲在浴缸另一邊,潮濕悶熱,毛發全濕。
對麵是全/裸淩君寒,一米八浴缸也放不下他長腿,隨意擱在兩邊,幾乎擋住了所有退路。
段無心四肢僵硬,坐也不是,躺也不是,難受極了。
他掌心撲騰著水麵,眼神四處亂瞄,視線飄到淩君寒腿間.....
啥玩意兒,好大好醜。
他在心裡唾棄了一聲,嘖嘖嫌棄,一點都不可愛。
視線上抬,發現淩君寒脖子上也有個吊墜,和自己那個翻譯器造型差不多。
段無心俯下身往前挪了一小步,伸出手掌碰了碰,直截了當地問:“這是什麼?”
“項鏈。”回答很是言簡意賅。
段無心疑惑:“你們軍人也喜歡這些花裡胡哨?”
淩君寒靜靜地看了他一眼,墨色眼眸像墨鋪撒成一片,深不可測。
許久,他指尖很輕地在吊墜上摩挲了一下,才回過神:“這是很重要朋友送我。”
“女朋友?”段無心被吊起了好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