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1 / 2)

猛虎禁止垂涎 傅雲見 26820 字 9個月前

話音剛落, 那人打掉餐盤,反手握著短刀,刺向淩君寒的後頸。

刀健鋒利, 帶著致人於死命的決心。

段無心嚎了一聲,呼吸之間,感到了一股來自野獸的氣息。

像是在叢林裡碰上獵物,敏銳嗅到對方的敵意抵達頂峰。

淩君寒反應極快, 迅速回頭,伸手擒拿住對方的手腕。

用力一擰, 哐當一聲,短刀被打落在地上。

侍者嘴裡發出奇怪地低吼聲,像猛獸一般, 彎腰再一次出擊。

他張大嘴巴,試圖用尖牙咬向脖子。

在淩君寒反手背摔侍者之前, 白茫茫的身影已經先彈射過去。

“砰——”

隨著巨大的一聲撞擊,一大堆餐盤帶著桌布掉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段無心把人按倒在地,鋒利的虎爪割向脖頸。

幾乎是行動先於意識, 沒來得及做任何思考,虎爪已經刺破脆弱的頸動脈。

一爪封喉, 鮮血四濺。

侍者張著惶恐的雙眼, 不停地喘氣, 越來越多的鮮血溢出。

不過幾秒之後, 掙紮了兩下, 猛然斷氣。

現場一片糟糕, 四處是驚呼和尖叫, 亂成一團。

淩嘉木帶著警衛隊過來處理現場, 快速把侍者拖處場外進行處理。

“你沒事吧?”季枚從淩旭懷中掙脫,奮力衝向淩君寒,慌張地上下檢查。

美豔的臉色一片煞白,顯然是被方才的意外嚇壞了。

淩君寒輕輕搖頭,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我沒事。”

一場生日宴會,竟然變成了刺殺,個個膽戰心驚。

淩旭到底是見過大場麵,趕緊出來鎮場:“今天突發意外,我們需要進行後續調查。生日宴會提前結束,實在是抱歉。”

大家表示理解,鬨鬨嚷嚷的,拍著受驚的小心臟陸陸續續散場。

段無心仍然蹲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大口喘著氣,指尖上還滴滴答答垂落著鮮血。

渾身麻木,手腳冰涼,動彈不得。

“謝謝。”淩君寒蹲下,半跪在在段無心身邊,把小白虎攬進懷裡。

他拿了張手帕,很細致的,一點一點幫他把爪子上的血跡擦乾。

動作很緩慢,不放過任何一滴殘汙。

“他死了嗎?”段無心眼神虛焦。

淩君寒嗯了一聲,捏住他冰涼的掌心,“他做這個,應該就有這樣的覺悟。”

頭一回麵對這樣真實的對戰,段無心後知後覺膽戰心驚。

他虎爪抓住淩君寒的手,尋求那一點可憐的溫度,“我剛剛我可能是酒喝多了。”

他微微張著嘴,舌尖上還殘留著一絲酒氣。

剛才的那一段記憶,像是被抽空,腦子裡一片空白。

淩君寒揉了揉他的耳朵,安慰道:“你什麼都沒做錯,彆怕。都結束了。”

他說做得沒錯。

到這會兒,段無心才呼出憋著的那口氣,軟綿綿往男人肩膀上倒。

手軟腳軟,渾身脫力。

幾乎要從懷抱裡滑出去。

淩君寒鉤住他,鎖進懷裡,手掌一下一下地撫摸後背。

此刻段無心毫無遮掩的最真實的情緒,展露在他麵前。

把以往那副偽裝的凶悍剝離開來。

剩下的,一半是堅韌,一半是脆弱。

想要把他放在心尖兒上,好好地疼。

想了一晚上的事兒,終於委婉找到契機。

淩君寒摸了一下他的頭,轉移話題:“今天乾得不錯,給你獎勵。”

“嗯?獎勵什麼?”段無心爪子搭在寬闊的肩膀上,腦子還處於發懵的狀態。

淩君寒沉默了一會兒,微微低頭,唇很輕的在小白虎頭頂碰了一下。

嗓音溫柔說道:“獎勵你,晚上陪床。”

段無心猛然睜大眼睛,不確定地反問:“是回你那兒住麼?”

“嗯,不想?”淩君寒下巴抵著他的腦袋,聲音很低。

他一點一點的把亂掉的小西服整理好,“今天你立了大功,得好好表揚你。”

“其實,也沒有那麼想吧。”

段無心那股傲嬌勁兒上頭,扭扭捏捏,委婉回複:“但既然你誠心誠意邀請我,那我就大發慈悲答應你。”

他表麵上強裝淡定,心裡可高興翻了天。

元帥的口味有點兒重,前些天費力訓練也無動於衷,還得這麼凶猛才有反應。

段無心感歎:果然是喜歡猛的啊。

但不管怎麼樣,冷宮妃子再次得寵,算是今日一大喜事。

這回重新住回去,就休想再讓他搬出來!

段無心一掃方才驚慌,情不自禁搖起了尾巴。

這下摸清淩君寒的喜好,非常穩健。

他眯了眯眼,恍惚之間,感覺黴運的烏雲逐漸飄遠,康莊大道正在向他招手。

淩君寒見那根晃動的尾巴,明了段永年說得沒錯。

隻是話都遞到嘴邊兒了,還要佯裝勉強,真夠傲嬌。

他笑了笑:伸手拉住虎爪,“能起來麼?”

“衣服壞了。”段無心低頭瞥了一眼外套,低聲嘟囔。

剛剛搏鬥的時候,那人條件性反抗,指尖扯破了一條大口子。

壞蛋玩意兒。

“沒事兒,改天給你做新的。”

淩君寒覺得他可愛極了,沒忍住又捏了捏肚子,“先起來,還有一堆事兒需要確認。”

段無心酒勁兒上頭,說話不自覺帶了綿軟,不自覺的撒嬌:“頭暈。”

那股軟綿綿的樣子,意思很明顯,要抱。

剛剛一爪封喉的猛虎,瞬間變成了呆萌小貓咪。

淩君寒無奈,把段無心托在懷裡,站直身子。

“哥,剛剛我們檢查了那人的身份,戶口,包括臉部識彆。奇怪的是,係統裡沒有記錄。”

淩嘉木急匆匆趕進來,劈裡啪啦的話往外冒:“可能是黑戶,或者長期封閉訓練的殺手。”

“李英毅人呢?”

剛剛場麵混亂,淩君寒注意力全在段無心身

上,沒注意到那人行蹤。

“趁亂走了。你懷疑他?”淩嘉木擰了眉,咬牙切齒道:“多大的仇怨,挑你生日的時候刺殺?”

“那可能仇怨真是挺大。”淩君寒冷著臉,慢吞吞開口。

如果今天段無心不在,他大概也會做出同樣的反擊。

季枚原地轉圈,渾身氣得發抖:“查,查到底。十多年前沒抓到他小辮子,這人還蹬鼻子上臉了。今天要不是心心,哥哥就”

“好了,媽,我沒事兒。”淩君寒輕聲安撫道,“我會徹查。”

段無心聽著對話,腦子暈乎的插話,“剛剛我感覺很奇怪,我在那人身上,嗅到了野獸的氣息。可是,他明明是人啊。”

他和侍者交手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不屬於人類的野性。

恍惚之間,對麵仿佛變成了一頭獵豹,張牙舞爪。

淩嘉木和他哥對視了一眼,兄弟默契,異口同聲:“獸魂計劃。”

“那是什麼?”段永年差點兒犯了心臟病,半撐著桌椅,好半天才緩和過來。

“初步猜測,是把猛獸的基因注射到人體身上,激發人體的獸性,用於戰鬥。又或者,直接把戰士進行基因變異,達到不僅強悍,而且聽話。”

淩嘉木解釋完,擰著眉頭,又犯了愁,“剛剛法醫檢測過,殺手除了激素過高,其他並無異常。”

“讓研究院介入,孟與森浪回來了嗎?”

提到那人,淩君寒輕嗤道:“他再不回來,研究院都要翻天了。”

淩嘉木幫那位孟姓騷浪人士打著哈哈:“說是今晚就回,明天一大早我就讓他加入調查小組。”

“嗯,催他趕緊滾回來,今天就先這樣。”

淩君寒看向父母和館長,沉穩開口:“大家都先回去休息,現在著急也沒用。”

季枚滿臉焦急,欲言又止:“我擔心晚上萬一”

“不是還有心心在麼?猛虎貼身,誰敢再來。”淩君寒表情倒是輕鬆,調侃著活躍氣氛。

被人直白誇獎,段無心有些害臊,把頭往脖頸裡埋了埋。

煩人,誰要你誇本王了。

段永年搓了搓手,自嘲道:“我照顧心心這麼久,都還不知道他還能戰鬥,看來,他挺適合你這兒。”

兒子大了不由人,是時候放手,老父親老淚縱橫。

段無心在那兒哼哼唧唧:“說明你昨天沒看我直播。”

“心心,知道你能打,但也要注意安全,彆逞強。”老父親嘮嘮叨叨,始終放不下心。

段無心伸出爪子掏了掏他,敷衍應道:“我知道。”

老父親念得他腦子疼,胃裡翻湧,有點想吐。

“那我們也走了。”淩旭朝他點了點頭,攬著妻子離開。

淩嘉木自告奮勇送段永年回去,喧鬨了一整天的大廳終於變得清淨。

淩君寒拍了拍段無心的屁股,“我們也該回房了。”

“嗯。”段無心含含糊糊應了一聲,絲毫沒有想要下來的意思。

他爪子抓著淩君寒的領帶,感覺頭暈眼花,腦子嗡嗡。

難道說,這就是喝醉的感覺?

好飄,好晃,連帶淩君寒的臉都變成了重影。

“你彆睡,馬上就回去。”淩君寒垂眼左右檢查了一番,確認他沒有任何受傷,這才抱著段無心走出大廳。

外麵的大雪堆積了很厚一層,踩上去嘎吱嘎吱的響。

三十年難遇的暴雪天,實在是冷。

他垂手解開軍裝扣子,把段無心裹進去,厚實的外套把小白虎遮擋得嚴嚴實實。

段無心徹底酒勁兒上頭,不安分地亂蹭,煩躁地鬨,“太硬了,不要被子。”

“不是被子,是我的外套,你不冷麼?”淩君寒啞然失笑,把大衣又裹緊了些。

“冷,但你胸口很熱,讓我暖暖。”段無心說著,順勢就要扯他的襯衣扣子。

淩君寒把虎爪按住,無奈地說,“小瘋子,彆鬨了。”

早知道這麼能折騰,他就不該放任段無心喝那破酒。

“我沒有鬨!我冷!”段無心不太高興,渾身白毛炸起,耳朵豎得比天高。

他低聲嘀嘀咕咕:“你這人怎麼這樣啊,我今天幫了你這麼大的忙,暖暖爪子怎麼了?小氣鬼。”

“行,你暖。”淩君寒無可奈何,伸手解開襯衫扣,把虎爪塞進去按住。

肉墊貼上胸口,怪癢的。

他狠狠地揉了一把耳朵,咬牙切齒:“滿意了吧,我先聲明,彆抓我,我現在大腿還疼。”

偏高的體溫暖烘烘的烤著虎爪,在冰涼的冬夜成了唯一的熱度來源。

段無心懶得理他,掌心在胸口一陣亂踩,自個兒玩得不亦樂乎。

敞在外頭的胸口被冷風吹得生疼,淩君寒被凍得咬緊後槽牙,快步朝中庭趕。

沒良心的小東西,也不怕把他凍感冒。

折騰了好一陣兒,一人一虎終於回了臥室。

淩君寒把小白虎放在地上,摁在原地,“你呆在這兒彆動,我去放水洗澡。”

“嗯,好。”應得倒是很乖巧,行為卻很乖張。

段無心在地上滾了一圈兒,心臟被酒精浸泡,突突地跳。

感覺一股燥熱衝擊著神經,他扯了扯衣服,原本就爛了的衣服直接破了一大塊兒。

小白虎又在地上滾了滾,口乾舌燥,想找人聊天。

淩君寒那狗男人去哪兒了?說好的晚上一起睡覺呢?

段無心墊著腳在房間裡轉了一圈,胡亂的跑,沒找著人。

他瞥見牆上的鐘指向十點,儘職儘責的萌寵主播猛然想起今天還沒直播。

縱然醉了酒,職業操守要有。

段無心動歪西倒,跳上書房的桌麵,爪子點開星網。

網友們,睡什麼睡,起來嗨!

直播接入,網友們看到一張搖頭晃腦的虎臉。

嘴巴裡的話劈裡啪啦往外冒,仔細聽,還有點兒大舌頭。

“大家好,我是主播段無心,我來遲了,對不起!!!”

話音說完,腦門吭哧往桌麵兒一磕,哐當一聲。

【好大兒今天穿衣服了,好帥,來媽媽抱】

【?兒子今天又抽什麼風,他啥時候道過歉?】

【這道歉道的,好凶哈

哈哈哈哈】

【心心os:我跟你道歉,你要是不接受,我就咬死你】

【怎麼感覺像是喝多了?今天不是元帥生日麼?】

【我以為今天鴿了呢,突然驚喜】

段無心遲緩地把頭揚起來,然後晃了晃虎爪,“我跟你們說奧,我今天嘗了百年好酒,皇帝陛下送噠!你們這些凡人喝!不!到!”

【果然喝多了洗洗睡吧】

“沒喝多,我就是有點兒興奮。”段無心拍了拍桌麵,渾身燥熱湧動,“今天特彆刺激,我把一個”

話說了一半兒,小白虎捂住嘴巴,警覺道,“算了,這個不能告訴你們,軍事機密。”

腦子雖暈,他倒是記得清楚。

李英毅的任何事情,淩君寒都說不能外傳。

【不說就不說,我們也不想知道】

段無心哼了一聲,“反正我可厲害,你們都不知道我有多厲害。”

酒精害人,把傲嬌的外皮脫了個乾淨。

這會兒就是,誇,可勁兒往死裡誇。

【你厲害極了,給你鼓巴巴掌】

段無心衝著鏡頭吼:“你諷刺我,你是不是在諷刺我?”

“心心,你在外麵自言自語什麼?進來洗澡。”淩君寒的聲音,隔著浴室門傳出來。

段無心歪了歪頭,迷茫了兩秒,跳下書桌。

腦子遲鈍地卡了幾下,噢,還沒下播。

他在原地停了一會兒,又回頭叼起旁邊的攝像頭,慢悠悠晃向浴室。

看,沒人比我更敬業了,洗澡還直播。

段無心得意的晃了晃尾巴,叼著攝像頭踢開浴室門。

網友的直播屏幕裡,霧氣蒸騰之中,看到聯邦最年輕的那位元帥露了麵。

和往常一成不變的軍裝不同,今天的畫麵實在是活色生香。

男人坐在浴缸裡,上半身半裸著,露出結實的肌肉,胸口的位置還有水珠在往下淌。

【???這是我能看的東西嗎?口水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心心鏡頭再湊近點兒,我還能看更多!!】

【我為之前辱罵淩君寒道歉,我倒戈了,我不是人】

【這身材誰頂得住啊,換我也樂意被ua】

【我宣布,我現在是淩君寒的肉粉!不愧是軍人,這身材太優越了】

【好大兒,為了媽媽的幸福,你真的付出了太多】

【大晚上的,扛不住,真心扛不住】

【哈斯哈斯哈斯,那顆往下滑動的水珠,我想舔掉】

淩君寒側頭,看到段無心叼著的攝像頭,一秒反應過來,臉比鐵鍋還黑。

他伸手扯過架子上的浴巾,迅速蓋住下半身,“把鏡頭拿出去!”

“我今天才直播了十分鐘”段無心耷拉著耳朵,表情很是委屈。

他晃了晃鏡頭,直勾勾的對著浴缸的方向,還一邊寬慰道:“沒事的,以前我洗澡,館長也直播過。”

人和虎洗澡,這他媽是同一回事嗎?

淩君寒揉了揉太陽穴,覺得腦仁突突的疼。

生日驚喜,真是好大的驚喜。

他裹著濕噠噠的浴巾起身,彎腰從段無心嘴巴裡搶過攝像頭,大步走出浴室,放回書桌。

整個行為不容商量,一氣嗬成。

淩君寒彎腰點擊屏幕,正準備關閉直播,直播欄顯示:

該主播涉嫌淫穢色情,封號一周。

淩君寒:“”

段無心,真有你的。

他光著腳站在地上,溫暖的羊毛地毯踩出一片濕透的水跡,煩躁透了。

淩君寒歎了口氣,又走回浴室。

段無心保持著被搶的姿勢蹲在浴缸旁,神情很是不滿:“你乾什麼?”

“你直播被封了。”淩君寒無情提醒。

“為什麼!”

“涉嫌淫穢色情,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淩君寒重新回到浴缸裡,順便教育道:“你剛剛攝像頭再湊近點兒,我就要全網直播全裸了。”

“你身材也還不錯,為什麼不給人看?”

段無心跟著跳進浴缸裡,懶洋洋晃著尾巴,攪亂一池的水。

淩君寒緩緩磨牙,“你說呢?你要是變成人,你樂意給人家看全裸?”

“我又不會變成人,怎麼知道。”段無心哼哼唧唧。

物種差異,道理實在說不通。

淩君寒歎了口氣,把小白虎拎起來幫他脫衣服,“反正,以後這種事情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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