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撩人, 最為致命。
段無心不確定似的,張了張嘴迅速靠近,舌尖微動, 又舔了一下。
還是沒有傷, 好奇怪。
淩君寒本就發著燒,現在感覺連呼吸都變得滾/燙起來。
他反應過來, 趕緊捏住他肩膀往外推, 禁止靠近。
心想再去衝個冷水澡,這身體不知道還能不能抗住。
直接燒到四十度往上去, 死了拉倒。
兩人視線交錯,他開口打破沉默,戲謔道:“小朋友,你這是在乾什麼?”
段無心雙膝半跪著,保持著方才的姿勢沒動。
舌尖舔了舔下唇,唇/舌碰觸, 沒預想中刺刺的感覺,倒是濕濕滑滑的。
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都變人了,哪兒還有倒刺啊。
前後一聯係,現在的舔臉行為, 就顯得特彆綠茶。
怎麼解釋?
解釋不了, 隻想挖個洞鑽進去。
段無心直起僵硬的身子, 說話變得結結巴巴:“我沒有親你, 你彆誤會。”
“你沒有親。”淩君寒扯了扯嘴角, 輕笑了一聲,“你是用舔的。”
“那是....你臉上有臟的,我幫你舔乾淨。”段無心氣得臉頰又紅了一層, 跟粉嫩的水蜜桃似的。
他胡言亂語,牽強附會,“我們小動物都會互相舔毛的。”
這是動物本能,也不算造謠。
淩君寒哦了一聲,點了點自己的嘴唇,淡淡說道:“這兒也臟。”
“你滾吧!”段無心那股炸毛的感覺又湧了上來,胸腔上下起伏。
這人是被打開了什麼奇怪的機關?調戲他還沒完了。
“好了,逗你的。我睡一會兒,你自己玩兒。”淩君寒適可而止。
再作弄下去,小朋友大概要翻天。
段無心不理他,把頭一扭,自顧自坐回沙發。
痛定思痛三分鐘後,這幸運神他還就不要了。
他兩腳沾地,氣衝衝地站起身,拽得二五萬似的,徑直往門外走。
“你去哪兒?”淩君寒聽到動靜,微微睜眼。
“回冷宮住。”段無心表情冷漠,神情淡然。
抱著不出賣館長的底線,淩君寒話裡有話的引導:“你之前不是拚命地想跟我呆一塊兒?”
不是貪圖好運氣麼,都給你。
段無心冷哼:“那是之前,鑒於你態度惡劣,我改變主意了。”
黴運隻是傷神,淩君寒這是要命。
二者選其一,他決定自個兒呆著。
看到那顆倔強的後腦勺,看起來去意已決。
淩君寒知道勸不住他,沒有強留,“那你彆亂跑,外麵壞人很多。”
“再壞能壞得過你?”段無心冷言譏諷道。
這事兒算是命門,淩君寒無言以對。
他咳嗽了兩聲,才啞著嗓子開口:“這樣,為了你的安全,我讓小白跟著你。”
“嗯,隨便。”段無心頭也不回,拉開房門下樓。
淩君寒歎了口氣,這才看到通訊器上三個未接,淩嘉木還在拚命往這兒打。
他劃開屏幕,問道:“調查有新進展?”
“暫時還沒有。哥,你嗓子怎麼這麼啞?”淩嘉木耳朵尖,瞬間聽出不對勁。
不想多說,淩君寒三兩句帶過:“發燒了,沒大礙,躺一天就好。”
“你居然會生病?我記憶中你就剛回家的時候,被雪凍得生了場大病吧?仔細算算,都過去十幾年了。”淩嘉木驚覺提到不該提的往事,又尷尬笑道:“那什麼,昨天確實是冷,零下好幾十度。”
“所以,你打電話來乾什麼?”淩君寒嗯了一聲,耐心幾乎要被耗儘。
淩嘉木倒吸了好大一口氣,才用驚訝的口吻出聲,聲音大得差點震壞聽筒:“森哥說,心心變人了!真的假的?”
“真的。”淩君寒捏了捏眉心,有些無奈。
這個大嘴巴,怎麼什麼事都跟這小子說。
“那我的毛茸茸兒子豈不是沒了!許願功能還有嗎?”淩嘉木心情跌宕起伏,腦子亂成了麻花,“他在哪兒,我想去親眼確認。”
淩君寒頭痛欲裂,懶得跟他多說。
他抬手拿過玻璃杯喝了一口,含糊不清道:“他回北墅了,你讓小白過去跟著,免得出什麼意外。晚點等我睡了起來,我跟你一起過去。”
“.....還要等你啊,好吧。”胃口被吊起來,淩嘉木不情不願的答應:“晚點兒是幾點?”
淩君寒看了眼時間,“十點吧。”
“嗯,那你好好休息,我先掛了。”淩嘉木最終勉強撿起兄弟情誼,“晚上我給你帶藥過去。”
-
下了樓梯,段無心走出中庭,在元帥府裡漫無目的的晃蕩。
偶爾路過幾個園丁戒備的詢問,他隻能胡扯說是淩君寒的朋友。
他們倆,應該連朋友都算不上吧。
段無心撇了撇唇,在心裡輕嗤。
員工們盯著那張漂亮的臉和善微笑,扭過頭就開始竊竊私語。
“他穿的衣服是元帥的吧?”
“是是是,袖口上還有名字縮寫。”
“這鬆鬆垮垮的,一看就不是自己的衣服!”
“嘶——難道說,我們的淩夫人是個男的?”
“嘶——震驚,原來元帥喜歡男的!”
不過幾分鐘,風言風語已經在元帥府上下傳了個遍。
段無心還在低著頭朝北墅走,見人也不敢多說話,沉默為主。
不知道還能不能變回去,他不敢妄自把秘密說出去。
隻是變人之後,視線高了不少,視野跟以前還真是完全不同。
就是,不知道戰鬥力有沒有下降。
段無心把左手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白白嫩嫩,指甲圓潤,一看拳頭就不夠硬。
沒意思,變成人真的特彆沒意思。
“小心!”頭頂上方有人大聲吼,瞬間吸引注意。
段無心抬頭,看見一個花盆從頂樓的天台邊上往下墜落。
速度飛快,距離越來越近,看方向直直的衝向自己腦門。
腦子下達躲開的指令,但四肢還沒使用習慣,左腳勾住右腳,段無心絆了個踉蹌。
身子一歪,雙腳卻還停在原地。
完了,要被砸了。
段無心絕望閉上眼,雙手握成了拳頭,指尖幾乎掐進肉裡。
耳邊砰的一聲,預想中的結局並沒有發生。
眼睛緩緩睜開,花盆砸在他腳邊,連盆帶花碎了一地。
嗯?這種天降好運竟然會發生在他身上?
樓上的園丁大聲道歉:“不好意思,我手沒拿穩,你沒事吧?”
“沒事。”段無心搖了搖頭,盯著碎掉的花盆發呆。
以前同樣的事情也發生過,當然結局完全不同。
他當時彈跳飛快地躲,不僅被砸,腦門上起了巨大一個包,腫了一周。
段無心再次掐了掐掌心,瞬間頓悟。
變成/人後,他的黴運體質就沒了!
遠處小白吭哧吭哧的挪過來,手臂碰上大腿,哐哐直響。
語帶埋怨:“你怎麼走這麼快,少爺讓我跟著你。三分鐘沒盯著你,你就差點被砸。”
“沒砸到。”段無心興奮地抓住機械臂,上下狂晃,“你有沒有什麼檢測運氣的方法?”
“等我搜索一下。”小白站在原地,眼睛呆滯,進入搜索模式。
在係統裡查找一番,他給出結果:“最簡單直接的方法就是,抽獎。”
一聽到這個,段無心表情喪了下來。
他小聲嘟囔,“那我可能也不至於運氣這麼好。”
“你想試,我可以陪你出門。”小白麵無表情提出建議。
段無心上下打量了一眼,狐疑道:“你今天,怎麼突然對我這麼貼心?”
“元帥給我漲工資了,任務就是跟著你。”冷冰冰的口氣裡,帶了點兒雀躍。
對於打工人來說,金錢那可不就是生命。
段無心點頭,火急火燎的問:“行,去哪裡?”
小白轉身,直挺挺的朝著大門方向帶路,“門口就有便利店。”
段無心跟著他出了元帥府,沒走太遠,轉角進了街邊小店。
他從貨架上拿了瓶飲料,才想起來沒帶錢,於是戳了戳小白,無情剝削,“你幫我給。”
“你不買個彩票?”
“先試個小獎。”
小白噢了一聲,抬手刷卡,幫忙付了五星幣。
捏著瓶身,段無心屏氣凝神,小心翼翼又無比神聖的擰開瓶蓋。
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兒,他眯著眼睛查看瓶蓋內側,心跳逐漸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