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還是往杯子裡倒,後麵上了頭,就開始耍賴,抱著瓶子不肯放。
他懶散靠在椅背上,一邊喝,一邊沒有邏輯的吐槽,“做實驗好疼,那些針啊就往手裡戳,歪來扭去的,紮得一點兒都不專業。”
“嗯,我也覺得。”淩君寒仰頭一飲而儘,心中發澀。
“我們一定....”段無心打了個酒嗝兒,絮絮叨叨,“要把這個計劃的人一網打儘,幫那些無辜的試驗品報仇。”
說完,他胡亂拉著淩君寒袖子,定定看著他,眼神堅定,“好不好?”
“好。”淩君寒把瓶子搶回來,無語道:“我下次再讓你喝酒,我就是傻逼。”
“哦哦哦,傻逼這個詞我懂,你乾嘛罵你自己。”
段無心大著舌頭拍他肩膀,動作一點也不矜持,“沒事兒,你不傻逼,傻逼的是網友。”
“你喝多了。”淩君寒把搖搖晃晃的人掰正,咬牙切齒罵,“酒量怎麼這麼差,就這點度數都能醉。”
段無心拉開凳子,身形一晃,一屁/股穩穩坐在淩君寒腿上。
他衝著脖子吐氣,含糊道:“我沒喝醉,來,我們聊聊,怎麼把他們一網打儘。”
“聊個屁。”淩君寒不敢亂動,鬆鬆抱著人,哄道,“彆喝了,睡覺吧。”
段無心在他懷裡鑽來鑽去,很不安分,“不行,我們計劃還沒說完呢。”
“不說了,明天再聊,行不行?”淩君寒被蹭得起了火,偏偏懷裡的人壓根兒沒反應,一本正經要跟他扯獸魂計劃。
簡直無語。
淩君寒壓著細腰,沉聲威脅他,“段無心,你再亂動,我弄你了。”
“你要、要怎麼弄?”段無心眨著眼睛盯著他,帶著期待。
淩君寒視線落在帶著水光的唇上,被酒潤過,紅得像染了胭脂。
喉結滾動了一下,他低聲說:“強吻你。”
段無心抬手捂住嘴巴,意識還尚存一絲清明,“那可不行,我們還沒談戀愛,不可以。”
淩君寒閉了閉眼,艱難出聲,“那你大晚上坐在一個男人懷裡,毫無矜持,有沒有想過後果?”
“沒有。”段無心說得相當有底氣,仰頭用唇蹭著他的臉頰,“後果是什麼?”
淩君寒把人從腿上拉起來,攔腰抱起,大步朝樓上走。
後果,他倒是要給段無心看看後果。
“你乾什麼!”段無心驚呼,奮力掙紮。
淩君寒抿緊唇,也不說話,抬腳把主臥的門踢開,直接把人扔到了被子正中央。
他俯身下去,用高大的身影攏住人,雙手撐在兩邊。
段無心懵懂地看著他,又問,“乾什麼?”
“教育你,看你下次還敢喝這麼多。”淩君寒從牙縫裡擠出聲音。
整張臉被籠罩在陰影裡,隻看得清模糊的輪廓,看起來五官更是淩厲。
段無心眼睛氤氳起霧氣,委屈巴巴道:“你好凶。”
他伸腳踢在結實的小腿上,更大聲了一些,“你這麼凶乾什麼!還說喜歡我,你就是這麼喜歡的嗎?”
“操。”淩君寒偏過頭罵了句臟話。
他翻身平躺,喘了兩口氣,感覺腦仁生疼。
段無心勾人而不自知,最後隻有他一個人受著煎熬。
良久,他扯過被子給人蓋了個嚴嚴實實,低聲說:“睡你的覺。”
“你呢?”段無心從被子裡探出頭,含糊問。
“洗冷水澡。”淩君寒黑著臉扯掉襯衫扣子,扔在地上,大步進了浴室。
段無心錘了錘有些疼的腦袋,想到之前,大聲回過去,“會發燒的。”
“燒死算了。”淩君寒打開花灑,把溫度降到最低。
水珠落在身上,冷水讓人清醒,意識逐漸恢複,但躁動還在。
他衝了半個小時,腦子裡頻繁閃過那張明豔的臉,心裡亂糟糟的。
實在沒辦法,自暴自棄貼上冰涼的瓷磚,隻能自己簡單紓解。
等結束後恢複平靜,他裹上浴巾出去,段無心已經躺在正中央,呼吸清淺。
“沒良心的,這就睡著了。”淩君寒坐在床頭,指尖捋上亂糟糟的頭發。
睡著的段無心看著特彆安靜,睫毛根根分明,像是個沉睡的小王子。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嘴唇微微翹著。
看起來,像是做一個美夢。
淩君寒盯著人看了一會兒,緩緩俯下身,停在嘴唇上方的位置。
猶豫了一下,克製地往上挪了一寸,吻在小巧的鼻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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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無心醒來的時候,印入眼簾的是淩君寒光著的上半身,下半身的浴巾鬆鬆垮垮,要掉不掉。
他猛然睜大眼,顫抖著手掀開被子,又長舒了一口氣,心落了回去。
衣服還在。
他拍了拍胸口,還好這人不算禽獸。
喝酒誤事,這是真理。
昨晚發生了什麼,跟斷了片兒似的,一點都回憶不起來。
他坐起來靠在床頭,敲了敲自己腦袋,像裝了一團漿糊。
淩君寒被旁邊的動靜吵醒,皺著眉睜開眼,嗓音沙啞問,“醒了?”
“嗯,昨晚....我沒乾什麼蠢事兒吧?”段無心遲疑道,很是心虛。
淩君寒冷哼,“你說呢?”
“我乾什麼了?”段無心俯身看著他,晃了晃胳膊,“你怎麼沒穿睡衣?”
“拜你所賜,我又洗了一趟冷水澡,衝了一個多小時。”淩君寒懶懶掀開眼皮,回憶道:“你昨天,嘖.....”
這欲言又止的,勾起了段無心的好奇心。
他用胳膊肘半撐著,用指尖戳了戳人,著急問:“我乾什麼了?仔細說說。”
“坐在我腿上,抱著不肯撒手。嘴裡還不停說著喜歡我。”淩君寒張口就來,胡編亂造。
段無心矢口否認,“不可能,你亂編的,你說了不許騙我的。”
“好吧,沒有後麵那句,”淩君寒淺淺地笑一下,“但前麵的描述,字字屬實,我沒亂說。”
他拉長聲音,回味道:“扭來扭去的蹭,相當熱情。”
後麵四個字,咬得很重。
段無心臉頰微紅,結結巴巴,“我那是喝多了,那這跟、跟冷水澡什麼關係?”
淩君寒抹了把臉,回得簡單直接:“勾得人想發情,但奈何什麼都乾不了,隻能冷水澡解決,懂麼?”
“你這禽獸,大早上瞎說什麼!”段無心瞬間領悟,抓起枕頭扔他臉上,害臊得不行。
這人怎麼告白過後,變得越發直白了。
被這麼一鬨,意識已然清醒。把枕頭扔到一邊,淩君寒利落翻身起床。
他彎腰用指尖彈了彈他的臉蛋,“不開玩笑了,頭疼麼?”
“有點兒,宿醉的感覺,好難受。”段無心半跪在床上,皺著小臉,很是苦惱。
“起床吧,我幫你弄點兒蜂蜜水。”淩君寒把散開的浴巾裹緊,先進了浴室洗漱,換了衣服提前下樓。
大廳裡淩嘉木正在逗狗,見人出現,嘖嘖出聲,“你們倆昨天喝酒了?這滿屋子酒氣,散都散不掉。”
淩君寒嗯了一聲,不想多說話,徑直進了廚房燒熱水。
淩嘉木跟過去,抱著狗轉來轉去,再三提醒,“心心可還沒成年,你這老畜生不會趁著喝醉,已經把他.....”
“沒你想得那麼沒底線。”淩君寒拿出蜂蜜倒在杯子裡,冷淡回。
再說了,人家都沒答應談戀愛,他哪兒敢越線。
“那就好,擔心死爹了。”淩嘉木拍了拍胸口,鬆了口氣,“我在樓下等你好半天了,沒忍心叫你們。”
淩君寒哦了一聲,無情把人推出廚房,“擠得慌,去沙發上坐著等。”
淩嘉木嘴裡罵罵咧咧,轉身出去,把自己扔上沙發。
瞧見段無心頂著一張慘白的臉下樓,他關心道:“心心,你還好吧?”
“頭疼,昨天喝多了。”段無心低聲嘟囔,“胸口也悶得慌。”
淩嘉木表情很是震驚,絮絮叨叨,“你們昨天借酒消愁?就網上那破事兒,我哥受到的打擊這麼大的麼?”
“哎,也不是....”段無心撇了撇唇,不知道從何開始解釋。
明明一開始好像淩君寒在跟他告白來著,他委婉拒絕之後,不知道後麵怎麼突然就喝上了。
難道是,淩君寒被情所傷太難過?
他正在發愣,手裡被塞進一個玻璃杯。
淩君寒鬆開手,垂眼說:“甜的,可以解酒。”
“我也要!”淩嘉木在旁邊捂著頭,裝腔作勢,在沙發上扭成了一條蛆,“我頭也疼。”
淩君寒給他一腳,語氣相當無情,“沒長手嗎?自己去弄。”
“操,做人不能太絕情。”淩嘉木唾棄道,“我長這麼大,就沒喝過你調的蜂蜜水。”
淩君寒連眼神都不給,冷漠無視。
淩嘉木憤憤不平起身,步伐沉重進了廚房,惡狠狠地把蜂蜜擠進杯子裡。
嘴上罵罵咧咧:“老子自己有手,豐衣足食!”
段無心捧著杯子,把手一點點捂熱。
微微抬眼看著淩君寒,有些不解,“你為什麼不
幫他順便也倒上一杯?”
淩君寒彎腰盯著他,調戲道:“沒辦法,我對男朋友就是這麼雙標,喜歡搞特殊對待。”
“誰是你男朋友啊?我可沒答應。”段無心感覺手心被杯子帶得發燙,連帶臉頰都變得滾燙起來。
他垂眼試著喝了一口,溫度正好。
還,真挺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