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老爺是紈絝,還是個中年紈絝,不,或者說是老紈絝也不為過,三十三歲,在古代,差不多該做祖父了,也是爺爺輩的人,說是老紈絝也行。
人雖到中年,可心眼沒有長過。依然還是傻白蠢。
扒拉下幾根胡須,愁的不行,坐在馬車內,掀起車簾,一直盯著昭君這邊。
眼珠子轉了八百圈還沒有想到搭訕的方法。心裡癢癢,人又蠢,乾脆心一橫,直接喊到,“對麵的馬車,是要進城嗎?跟我走,不用排隊。”
昭君也發現了,對麵的一人,掀起車簾眼神淫邪望著自己,原打算不生事。
隻要那人不張口不動手就算了,自己當作不知。
可沒有想到,對麵的男人還恬不知恥的喊起來。
雖然昭君就是掀了那麼一下下馬車窗簾,後麵快速的放下了。
可萬一有人看見,還以為她勾引對麵的那人,那她得多冤啊。
紈絝垂涎三尺,哈喇子都快滴落下來,與車夫坐在外麵的小廝,快愁死了。
老爺好蠢,好色,怎麼辦?
車夫也明白了,敢情讓他停車是因為看上了那邊排隊馬車上的一女子啊。
撇撇嘴,決定不多嘴,他怕管不住自己的嘴,懟五老爺一頓,什麼人啊,什麼眼神啊,隔那麼老遠還看的清人家長什麼樣,還立即起了色心。
五老爺見對麵沒回應,忍不住又喊道,“喂,那個老女人駕車的馬車,裡麵的人支應一聲。讓你不用排隊,跟著我的馬車走,不用傻等。”
他喊完,周圍的目光,從他和昭君的馬車兩邊左右來回移動著。
看熱鬨,看稀奇,不少人議論紛紛。
屏住呼吸,昭君掀開馬車窗簾,戴著帷帽,反手扔出去一顆大石子,擊中五老爺的腦門兒,“砰”一聲,腦門兒正中間,鮮血淋漓,紅紅的,帶著熱乎氣的血從傷口四周嘩嘩的流下來。
看著就挺嚇人,五老爺自己也被突如其來的石塊給嚇的“嗷嗷”叫,腦海中的那點旖旎,此刻早被他拋到幾萬光年以外。
自私的紈絝,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生命安危,其餘的都是扯淡。哪怕剛剛看中的女子再貌美,再喜歡,也不及自己的生命來的重要。
何況,昭君還不算美,隻是身上飄逸出塵的氣質與當下大部分的女子不同罷了。
五官也就是清秀一般。
“都給我抓起來,給本老爺抓回府,好好懲治懲治。”
五老爺的疼的五官扭曲,憤怒讓他的麵容更加的猙獰可怕,被酒色掏空的身子骨虛弱的不行,叫囂一兩句,整個人都累的直喘氣。
“是,老爺。”老爺出行,狗腿子隨身都帶著幾個,要不不夠威風,也不夠有麵子。
後麵的馬車上跳下來幾位人高馬大的男人,一臉凶相,打頭的那位,臉上還有一條從左邊眉尾一直到麵部下方的疤痕,也不知道是刀疤還是什麼疤,看起來還是挺嚇人的。
“小娘子是你自己下來還是我們哥幾個上去請。”刀疤男子一臉凶相的威脅昭君。
此時昭君與之前一樣摘下帷帽,素淨不點朱唇的白淨臉上,儘是漠然。
隻是輕輕的瞟了一眼刀疤男與那位還在哀嚎的五老爺。
邊上有一位年輕的婦人認出來昭君,驚訝的喊了一聲,“君仙姑。”
原本就圍著看熱鬨的人,立馬全直勾勾的盯著昭君,不可置信的問年輕婦人,“真是林家村的君仙姑?”
“真是,沒有錯,我家小姑子就是嫁到林家村,前不久我還去過林家村,認識的。”
年輕婦人也不是第一次去林家村,最近幾個月,她一共去了三次林家村,小姑子生孩子洗三,百日酒,還有一次是給嫁的好的小姑子送雞蛋。
洗三的時候,就在小姑子婆家見過這位大名鼎鼎的君仙姑。
她可是近距離的瞧見過這位君仙姑。
接連見過三次,她肯定不會認錯。
昭君這位被碧霞元君點化過的仙姑,名聲雖然沒有遠揚全朝,但在蘇州城附近的範圍內,那可是人儘皆知。
大部分隻是知道有這麼一個人,真正見過的也就是村裡的人,病人,還有她娘家村裡的人,以及娘家婆家的親戚。
“哎喲,這位爺真是膽大,居然敢調戲仙姑,不怕造孽啊?”有位老婦人邊說話邊行拜禮,嘴中還念念叨叨,“求仙姑保佑,求仙姑保佑我家兒媳順利生下大胖小子。”
老婦還真會利用時機,在路邊就直接拜了下去。
一群人說什麼的都有,亂糟糟的:
仙姑,要不要也拜拜。
拜,當然要拜拜。
說話間,那位凶神惡煞的刀疤男,帶著幾隻小弟,來到昭君的馬車跟前,瞪大凶眼,直視著昭君,似乎想以此嚇住昭君。
這樣的人,不見真章,一般是不會敬神靈。
小鵬宇一點也不怕,嚷著喊著,“娘,我來教訓他們。”年紀雖小,膽子卻大。
在馬車中他也聽明白,外麵發生了什麼。他天天練武,打遍村裡同齡孩子無敵手,比他大兩三歲的孩子也不是他的對手。自個兒力氣又大,加上天天練武,身手確實不錯,讓他越來越以為自己身手不凡。
“好了,安靜點,娘來處置。”昭君好笑的拍了一下不安靜的兒子。
被壓製的小鵬宇還有些不甘心,爬在馬車中,還頻頻的抬頭往窗口伸,小腦袋一探一探的。
滿臉的不甘心,想為母出頭。
刀疤男努力的瞪大眼睛,一副凶惡相,嚇住了周圍的吃瓜百姓,可嚇不著昭君。
此時都圍堵著,守城的衛士們也不催,主要是那位五老爺身份貴重,人家是南平王的嫡親小舅子。
南平王妃的一母同袍的親弟弟。不說南平王,就說五老爺的親兄長徐大老爺,也是一方封疆大吏。
五老爺雖然沒有官職,可人家兄姐都給力。留在老家,作威作福,多少任的知府,都不敢得罪五老爺,他們都是普通的守城兵士更不敢啊。
這不,站在這裡也不催促,也不說什麼,也聽聽熱鬨,貌似今兒這位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
君仙姑,他們知曉。前陣子傳的沸沸揚揚,他們也聽了不少,還有那天神仙降臨的時候,也昂著腦袋瞧見了一些。
昭君是有自保的本事,既然讓她做事,一定會給她保證自身安全的本事。
“仙”,曆來都是惹皇權忌憚的。
江南,人多(信徒多)。遠離京城,能猥瑣發展很長一段時間。也許一輩子都不會讓上麵的皇帝關注道,即使聽說了,看過奏折了,也不會太在意,曆朝曆代,民間都有一些偽仙組織發展壯大。
等皇帝發現壞事的時候,也許是一百年,或者幾十年以後。
昭君就是發展信徒相信道教,也不打算壯大組織,一點也不怕引人注意。
“滾,不要招惹我。”語氣不好,但也得勸一勸,她也不是女媧,一首詩就顛覆一個王朝。
刀疤男被眼前的仙姑一身氣勢給震懾到,有些膽怯,正想打退堂鼓。可後麵傳來一聲喊,“抓住她,給老爺我帶回府發落。”
這聲兒喊的正是時候,不早不晚的。
刀疤男重新給自己心理建設,然後咧開嘴又威脅道,“是你們下來還是老子掀翻馬車,打的你們下來。”
刀疤男是五老爺府中豢養的私人保鏢。
他們的收入,家境條件直接由居住老宅的五老爺管轄,敢不聽話,得罪了這位五老爺,江南一帶都很難再找到活計。
“爾敢?”昭君輕蔑一笑,她盤算了一下,用什麼手段,太玄幻的不行,免得後續出現麻煩事。
太暴力的也不行,周圍有人看著呢。
話音剛落,昭君隨手一揚,一道勁氣朝刀疤男撲麵而去,勁氣化為利刃,直衝刀疤男的麵門,化為利刃直接削掉刀疤男的腦門前麵的一大片頭發,“刷刷”的瞬間變成半光頭。
“再招惹,下次削掉的就是你說腦袋。”昭君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說完,悄悄再次揚起手,一道無形的勁氣從幾位護衛的頭頂擦過。
直奔掀開馬車窗簾,腦門流血的五老爺,勁氣化作各種氣針,注入五老爺的某些筋脈中。
從這一刻起,五老爺想貪花好色也好不了。
沒用,他呀,再也做不了大部分男人做的事情。還有這輩子也彆想再說話,那隻寫字的右手看似沒事,但再也握不住筆。也做不了壞事,隻能這麼一直垂著。
“嬤嬤,進城。”昭君再也不管馬車外的議論紛紛,還有吃瓜百姓的驚詫。
放下簾子,人聲隔離在馬車外。
外麵已經一片嘩然,昭君剛才露的一手,已經嚇到了所有人:
【吳老九,剛才仙姑做了什麼?】
邊上一人擦吧擦吧眼睛,一邊捂住被嚇到的小心臟問邊上一樣癡傻的人。
【柳三,仙姑,仙姑,仙姑她就是揚揚手,然後沒撒出去什麼,怎麼那人的頭發就掉了大片】
兩側的圍觀百姓都看的真真的,那頭發還在地上哩,不會有錯。
【仙姑就是仙姑,仙術厲害著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