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竇,說說你打算怎麼做?”
吳連長剛坐下來就有些迫不及待的問。
他急啊,嘴巴已經起了好幾個火泡。
水都沒有喝一口的昭君,邊寫清單邊說,“連長,指導員,治病需要的都是草藥中藥材。
目前咱四連最重要的是隔離,還有防疫。
三位病人的家屬都要隔離半個月,不要與左鄰右舍聯係見麵。
病人家屬之間也最好相互隔離半個月。還有弄一些石灰來,家裡邊邊角角都灑上。
衣服,被單,用開水狠狠燙過洗過。被子全拿出來曬曬。
防疫也是一場戰役。必須讓咱四連的人全部嚴格遵守。”
寫的很快,需要的藥材,數量全寫了。
寫完,昭君快速跑回家,從年代商店買了一大瓶藥用酒精,還用一個小瓶子倒出來一些,放進空間。
這時代的醫用酒精,都是大圓瓶子裝著的。
倒出來一點點,還買了一些酒精棉,繃帶,她拿出來可以說,是自己之前來的時候準備的。
也可以說是去世的媽留下來的,來曆,就不用她再解釋。
用籃子提著,穩穩當當的朝連部走去。
被隔離的病人就在連部隔壁的一間很少用的屋子。
裡麵用磚塊,木板搭的臨時床,三張臨時床,三個病人。
昭君還戴著厚厚的老式口罩,一共買了五個。
她不敢多買,也不敢拿出多的來。
再多,就沒法解釋。
幾個有借口,是親媽留下的。反正親媽走的時候,是給了她一些東西,雖然不是錢財,但雜七雜八的也有一些。
家裡人都隻是粗略的瞧過,見全是雜物還有書,也就沒在意。
現在隨她怎麼編都成,隻要不太離譜。
“小竇,你拿的什麼?”
辦公室的人都看著風風火火出去的人,慢慢的走了進來,很重視手中提的籃子。
“黃大姐,我來的時候,帶了一瓶醫用酒精,還有藥棉,繃帶之類的。都是前兩年我媽去世前買回家的。
家裡人沒有人重視這個,我一直留著,這次來兵團,我就帶過來。
想著,也許能用上,隻是酒精放了兩年,我怕效果會差一些。
但總比沒有的好,哦,對了,千萬記得,水一定要燒開了才能喝。
還有不要吃河裡的水,我記得山林裡有一條小溪,是山泉水,找人順著小溪向源頭走,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麼動物屍體。
沒有的話,就暫時飲用小溪裡的水。
河裡的水等一兩個月再用吧。還有,讓大家夥都勤洗手,特彆是上過廁所,乾過活以後,一定要洗手。
不許大家紮堆,一定不能紮堆。”
昭君確實有些怕,她故意說一兩個月,知道不可能。但是儘量的延長大家用河水的時間。
“好,我們記住了。馬上就去召集連部所有的人,去宣達。”
指導員的本子上,記的全是昭君剛剛說的一些注意事項。
說完,昭君戴好口罩,拎著籃子出門,轉彎,進到另外一間屋。
三人渾身高熱,全身綿軟。
邊上還有兩位老兵照顧他們。
連長已經電話聯係團部,幫忙找這些藥材,連裡的兩位老兵已經拿著證明奔赴周遭的城市去購買藥材。
翌日下午,藥材全買齊了。
聽診,把脈各種中醫的檢查手段,已經檢查了。
每一次接觸,她都很小心。
每一次接觸完,都小心的消毒。
兩位幫她一起照顧病人的老兵也是一樣,被她監督,時刻注意著。
一個星期後,三位病危的病人全部治愈,隻是還要隔離幾天。
等穩定了才能出去。幾個疑似病人,因為有昭君天天熬的防疫茶,每人一天喝三杯,有病治病,沒病預防。
“君姐姐,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家?”幾歲的小男孩,已經恢複了一些精氣神,小嘴叨叨的,一天問八遍,什麼時候能回家。
每天都隻能在屋裡,聽著爸爸媽媽的喊他,安慰他的聲音。
隔的老遠,爸媽都是扯著嗓子喊他,至少隔了一個曬場的距離。
小家夥想爸爸媽媽了,唯一安慰的是,每天都能聽到爸爸媽媽喊他,鼓勵他的聲音。
“過幾天就能回了。吃藥,看,姐姐給你橘子糖。”
小順子每次吃完藥以後,都會得到一顆昭君送的橘子糖,給他甜甜嘴。
小臉上雖然蒼白,可眼睛亮亮的,盯著床上放的那顆糖果。
好吃,他可喜歡吃了。
以前從沒有吃過這種味道的糖果。
“姐姐,我能攢著嗎,我不吃。”橘子糖好吃,可爸爸媽媽也沒有吃過。
想著攢幾個給爸爸媽媽還有弟弟妹妹都甜甜嘴。
“能,隻要你吃藥以後不覺得藥苦就行。”
想伸手摸摸小順的頭,伸出去的手伸到一半,又縮回來。訕訕笑了笑,尷尬的不行。
“哈哈,君姐姐,你自己也忘記了,不能接觸的原則。”
其實不是醫生不能和病人接觸,除了把脈,都不能有非必要的接觸。
小家夥嘻嘻的笑昭君,剛才差點摸了他,得意的搖搖晃晃小腦袋。
“對,姐姐老了記性不好。忘記了。”
昭君放好藥碗,放好糖,轉身離開。
連長,指導員已經把藥方報上去幾天。從小順他們服藥後有好轉,就已經報了上去。
昭君想出去問問情況,之前就有通報說,離此地三十多裡的一個屯子,已經有人因為疫病死了兩個人。
還有另外幾個地方也有病人死亡的消息傳來。還有疫病已經在彆的屯子傳染開來。
預防的藥方,還有治病的方子早已報了上去。
特彆是預防的方子,在昭君舉手喊報告的那一天,已經報了上去。
兵團聯係了當地政府,方子也傳了下去,可有些屯子不當回事,沒在意。已經在屯子裡大範圍的傳染開來。
連部,大辦公室,幾位領導剛接完兵團總部的電話。
方子有效,等疫情過去以後,會對四連,對貢獻方子的竇昭君予以嘉獎。隻是目前,離四連三十幾裡地的青山屯已經死了人,疫情嚴重。
總部讓竇昭君同誌前去支援,這,這,這,讓幾位領導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昭君一出來,幾位領導望著她,眼神中充滿了愧疚。
死了人的屯子,疫情肯定很嚴重。讓小竇去,他們不知道小竇能不能回來。
連長在心中組織好了半天語言,到說的時候,依然不知道怎麼說。
指導員安大路沒有辦法,隻能說了。
“小竇,我們不知道怎麼說,但必須說,是上級給的命令。如今你是兵團的一份子,就要為服從命令。”
“是,我服從組織安排。不過我能明天去嗎?”
“行,明天去。”
就這樣,翌日一早,連部的拖拉機,開著車,帶著一部分藥材離開了四連。
昭君先去了青山屯生產隊的大隊部,已經給她安排了一間房,外麵搭起了棚子,一個熬藥,兩口大灶,一個煮人人都要喝的預防湯藥,一個熬病人們喝的藥。
還有一個大棚子在大隊部的一側,住著的都是病人,男女病人中間隻隔了一道簾子。
支書汪大叔,見到四連來的小神醫,熱情的很。
“竇同誌,歡迎歡迎。”伸出手想握手表示歡迎。
昭君還沒有說話,一邊送昭君的黃大姐笑著說,“汪支書,彆客氣。此時不能握手,怕萬一彼此傳染。”
“是是是,看我糊塗的。”汪支書也不在意,笑著說。
婦女主任齊主任跑前跑後的張羅事。她也害怕被傳染,可不能因為害怕就不管事。
“齊主任,麻煩你給我說說病人們的情況。”放下行李,昭君積極投入到工作中。
“好,我們青山屯一共有十七個病人,十女七男,年齡……”
齊主任情況掌握的很清楚,知道大概情況以後,昭君先住預防湯藥。
她配料,煮第一鍋,邊上有兩位幾位婦女學,然後歸她們煮每天的預防湯藥。
“竇同誌,他們的病能好嗎?”幫忙燒柴的一位大嫂,眉宇間透露著不安擔憂。
來學煮預防湯藥的都是家裡沒有人生病的婦女。
她們擔心自己會傳染上。
“會的,隻要我們不放棄他們,就都能治好。”
青山屯的景致不錯,可昭君沒有啥心思看風景。
給病人們熬過藥,看著他們全喝了以後,她背著背簍,拿著鏟子進山挖藥材。
陪著昭君進山的是民兵隊長夫妻倆。
跟著學,那些藥材長什麼樣,怎麼處理炮製。
疫情要治,糧食要收割。
雙管齊下。
一轉眼,二十天過去了。
之後的青山屯一個人也沒死,家家戶戶也注意了衛生情況,病人們痊愈。
清早,天蒙蒙亮,全屯子的老少,全自發的來到大隊部,送竇同誌。
支書讓幾個精壯的漢子兩個一組,抬著比籮筐還大一倍的大筐,裡麵裝的全是菜,山貨,糧食。
“竇同誌,這是我們屯子的一點心意,不許推辭。”支書老汪第一句話就想堵死昭君的推辭。
昭君連忙擺手,“支書叔,我是兵團知青,也勉強算半個兵。我們是有紀律的,不能拿百姓的一針一線,這您是知道的。
我不能拿,拿了是犯錯誤。您不會真的忍心看著我犯錯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