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叔給我上藥?”
“沒有藥。”楚淮舟緩緩地起了身,整理著衣袍,“簡單地包紮一下就好。”
“也好。”蕭璟泫傻傻地盯著人回答,雖然嘴上應了,但遲遲沒有動作。
楚淮舟蹙眉看著他,“那你為何不動?”
“啊?我要怎麼動?”他心思不在這之上,眼尾稍稍上挑,嘴角勾起邪魅又野性的笑。
以為他是明知故問,小師叔真是連揍他的心都有了,沒好氣地問道:“你不把外袍脫了?”
“哦,好,好啊。”
四年不見,蕭璟泫是發生了肉眼可見的,翻天覆地的變化。
膚色肉眼可見的黑了很多,臉頰之上褪去青澀、稚氣,平添了幾絲沉穩。
他今日著一身大紅直襟婚服長袍,烏黑的頭發束起,戴著簡單的白玉銀冠,整個人豐神俊朗又透著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野性美。
腰封緊緊,貼在勁瘦的腰間,顯得長身玉立,英姿勃發。
簡而言之,就是更有了成熟男子的魅力。
暖暖的淺紅光線下,他身材挺拔,眸光柔柔亮亮,仿佛浸滿了溫柔。
那雙修長的手不緊不慢地係著衣帶,即使方才撲散的發絲,隨意又淩亂地落在腦後,還是好看得一塌糊塗。
他未解腰封,讓衣袍隨意滑落在手彎處,閒散又認真地問:“小師叔,是這樣嗎?”
楚淮舟視線落在他手腕上,想借機看看他腕子上,有沒有帶著發帶與青絲。
但,不知這人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沒有將上衣完全脫掉,隻是裸了胸膛出來。
他自是也不好說什麼,垂了垂眼簾,從自己衣擺上撕下半條柔軟的布。
小心翼翼地給他包了起來,微涼的指尖,總會有意無意地蹭過他脊背以及胸口。
楚淮舟目光落在這具不曾見過的身軀上,原來也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無暇。
反是布滿了猙獰傷口,幾乎快沒有了一處完好的皮膚。
“我聽說,你在斷舍城那座枯城守了將近十日,分明知道我已被帶離了,你……到底在期待或是在等什麼?”
蕭璟泫看著他白皙瑩潤,還有微微顫抖著的指尖,眉眼輕輕彎曲了起來。
“我也不知道在期待,或是在等待什麼,我……隻是單純地想待在那裡。”
他緩緩不經意地伸出手,觸碰到了小師叔的額心,再輕柔地滑到眉心,最後頓在眼皮上。
“當時心裡沒有什麼想法,在城牆之上的風中,我似乎能嗅到小師叔身上的味道。”
“那是我當時唯一的惦記,還有寄托了。”
楚淮舟眨了眨眼睛,沒有了勇氣抬頭注視他,隻將衣布纏繞了一圈又一圈。
他感覺心底驀然一痛,一股難言的傷感,緩緩地順著心底蔓延至四肢。
他感覺自己手指似乎已經凍僵麻木了,怎麼都不靈活,淚眼朦朧婆娑。
所以,他到底有沒有探破時光洄海,有沒有帶上那條發帶,還有那縷青絲。
這幾個問題,在楚淮舟的心中四處反複地橫衝直撞,鬨得他不得安生。
因此,他打上個結後,雙手開始不安分地,悄悄地往下移動。
指尖掂著他手彎中的衣袍,儘量小動作,儘量不動聲色地往下扒拉。
蕭璟泫又不是沒有觸覺的腦死之人,隻一瞬間就察覺到了。
他忽然扣住楚淮舟的雙肩,猛地將身前之人壓在身下。
他舔了舔嘴唇,“小師叔,你想做什麼呢?為何要扒我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