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捫心自問,寒雲達的這副皮囊算不上醜陋,甚至因為長期在深宮中養著,細皮嫩肉,還白得跟死人無異。
不論怎麼說,還是自己那個身軀,自己那副皮囊,更具男子魅力與氣魄。
小師叔定然不會喜歡這樣,說話扭扭捏捏,拐彎抹角,文縐縐的王工貴族。
丫鬟猶豫了很久,小心翼翼地觀察這個極度反常的王殿。
蕭璟泫思緒轉彎,目光再落回這個長了眼睛,卻瞅不見事的小丫鬟身上。
“我……咳咳……本殿問你話呢,本殿與琴師當真十分相配?”
丫鬟被問得額角冷汗直流,實在踹摸不透對方心意,硬著頭皮說道——
“王殿英俊瀟灑,冷峻高貴,又是尊貴之軀,無論想要配誰,都是綽綽有餘的!”
“我……你……”蕭璟泫確實沒想到對方會如此巧避要害的回答於他。
愣了好片刻,回過神來後,忽然靠近拿小丫鬟道:“錯了。”
“你記住,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蕭璟泫。再無人能與小師叔般配。”
丫鬟哪裡還真敢聽,他說的那些話,隻管點頭如搗蒜,“奴婢知道了,奴婢知道了……”
“你抖什麼?本殿還吃人啊?”
一屋子下人點點頭,對視上他眼睛時,又整齊劃一地搖搖頭。
“沒有,沒有。”
蕭璟泫:“…………我靠?這是什麼癖好?你們王殿不會是個妖怪吧?”
眾人又齊齊搖頭,這次擺動弧度更大,速度也更快,“不是,不是。”
二人再重逢以來,楚淮舟對他愛胡鬨的性格包容度高了很多,不到看不下去,一般都不出聲阻止。
就默默地站在旁邊,看著他故意恐嚇彆人,時不時會彎彎嘴角。
但,此次是個例外,他怕再不把蕭璟泫拉走,這蠢貨能跟人胡鬨到自爆了還不自知。
他指頭挑住蕭璟泫的腰帶,用力將人扯回自己身邊,“殿下,時候不早了。”
楚淮舟給他行了個禮,轉眸風流又魅惑,一舉一動都像尖細鉤子一樣,瞬間抓住了沒出息蕭璟泫的心,給人迷成了傻子。
“我們該去仁德殿了,不然女皇陛下該等著急了。”
“哎,好好好。”蕭璟泫此刻與那色眯眯的癡漢,沒什麼兩樣。
伸出大豬蹄子,就想攬小師叔的腰,卻被轉身躲開,楚淮舟轉到銅鏡前,理了理額邊碎發。
等蕭璟泫再小心翼翼地,撲在銅鏡子前時,楚淮舟又預知般起身走開了。
“快走吧,該遲了。”
話音剛落,也不等他,徑直走了出去。
蕭璟泫臉上沒什麼表情,跟了上去,看著小師叔微紅的耳尖,才意識到失態。
寒雲達無論如何是個皇子,與這些人是著天差地彆的階級與身份差異。
平日裡就算無聊至極,也不會與丫鬟小廝多言,以此來解悶。
去仁德殿是坐紅簾華蓋的八抬轎,蕭璟泫是第一次坐這玩意,不禁有些新奇。
“小師叔,這個要人來抬,那得多費勁啊?他們不累嗎?為何不能騎馬?”
楚淮舟無奈,“而且不說在宮中策馬奔騰,便是在都城騎馬也是不行的。”
“為什麼?”
“這是規矩。”
“規矩不是人定的嗎?寧自己吃苦受累,也要如此死板恪守?”
楚淮舟側首看著他,並沒有說話,這幾年沒見,這個人好像變化了很多,又好像絲毫沒變。
幼稚的有些可愛,較真起來的時候,也倔犟的有幾分嚴肅純真。
蕭璟泫叫他看的,臉皮都不厚了,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耷拉著腦袋,小聲地囁嚅道:“我不問了,小師叔。”
才消停了不到半刻鐘,自己親口說‘不問了’的人,又道:“小師叔,你難受不難受?”
“啊?”楚淮舟挺直腰背,坐得好好的,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反疑惑地側了側腦袋,疑惑地反問道:“我為何要難受?”
這個平常問題,倒是把表麵冷峻,內在流氓的蕭璟泫給問住了。
他擠眉弄眼,支支吾吾,彆彆扭地說道:“就是昨晚,我……你腰……難受不難受……?”
他像個牙牙學語的小孩,吐出幾個字,就有意無意地停頓一下。
昨夜,蕭璟泫極其的溫柔,讓他有時間慢慢適應,楚淮舟腰股上雖不疼,但酸脹還是有輕微的。
聽他這樣說,不自覺地抬手按在自己腰上,不適地動了動。
蕭璟泫立即像逮著機會的獵人般,一把將人迅速撈進自己懷裡。
“小師叔,我給你揉揉,揉揉就會好得多。”
楚淮舟一巴掌撐開他湊近的臉頰,羞惱又嘴硬道:“不用!我此刻感覺很好!”
“那好吧。”蕭璟泫委委屈屈地捂著臉,大手戀戀不舍地從人家緊窄、線條流暢、充滿張力的腰身上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