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舟抬手起勢,口中輕緩地念道:“以我血契,靈器聽令,他話皆吾意,召!”
他話音剛落下,一把銀白色泛著瑩瑩金光的長戟,忽然出現在他手中。
璿璣扇見此叫道:“真的是要死啦!死啦!一個兩個的,怎麼都用起禁術來了?”
“怎麼?故意炫耀你們古籍讀的多?血契術,魂魄獻祭術,說用就用哈,真闊綽。”
楚淮舟揮起乾鎧戟,整個人看上去,都更英姿颯爽,氣勢淩厲了些。
“你知道,我靈力儘失,除此之外,彆無他法!”
他道:“蕭璟泫!接住!”
蕭璟泫足尖輕頓,為躲開巨獸攻擊,而飛於高空,轉頭抬手便握住了乾鎧戟。
“小師叔……”
“少囉嗦,聽我號令,氣沉丹田,乾鎧戟吟,焚!”
蕭璟泫被兩人車輪戰,是進退兩難,便不再猶豫推辭,跟著小師叔口號。
以乾坤戟往前橫揮,熊熊烈焰憑空而起,燒的那薛應懷嗆出一口又一口的黑煙。
直接被灼燒的,從獸形幻回了原形,惡狠狠地瞪著蕭璟泫。
“你有什麼實力?不過是天賦極高,拿到的武器,總比我們更高階罷了!”
蕭璟泫氣勢逼人,嘴角揚起意味不明的笑,“可某些可憐蟲,連上天都不想眷顧。”
他揮起璿璣扇,道:“碧落雲巔罪人,凝幽仙尊,身負魔骨,作惡多端,其罪當誅!”
扇麵即將劃過他咽喉時,讓其一命嗚呼時,渝懷大吼道:“住手!”
“你今日若是殺他,我定不會放過殿外那些南疆的百姓。”
隻見他手中出現千百根傀儡白絲線,仁德殿外聚集的成百上千的平民。
與在那個村落情形,並沒有多大差異,遠看,他們與常人無異。
隻是此刻受傀儡師召喚,眼睛中儘是眼白,每人手中都握著把匕首,已失去了意識。
女皇陛下垂死病中驚坐起,瞠目結舌道:“你如何……如何能如此卑鄙無恥?”
“卑鄙無恥嗎?”渝懷無所謂地聳了聳肩,“我耗費大量靈力為他們施下傀儡線。”
等的就是魚死網破的今天。蕭璟泫,你是個有恒心的人,我早料到你會來。”
“隻是沒想到,你會來的這樣快,修為還增長的如此快,已是我二人不敵的大宗師之力。”
“可是,我也彆無他法,我比誰都更需要血玉麒麟。”
“你們拿它,隻是留作個親人逝去的念想,而我拿它是要救命的啊!”
“滿口胡言!你救什麼命?複活他對你,對三界有什麼好處?會害死所有人的!”
渝懷滿不在乎地說:“三界跟我有什麼關係?所有人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他有些失落地垂下眼,“我從始至終想要的,不過是一個他罷了!”
“可為什麼叫我找到他時,留下給我的,隻是一具冰冷的,腐爛到麵目全非的屍體?”
他衝蕭璟泫低吼:“你以為誰都想你這樣幸運?你找到你小師叔時,雖大不如從前,但至少還活著!”
渝懷情緒轉化很快,立即從激動中沉寂在悲哀中,“活著就是不幸中的萬幸,但他什麼都沒留給我。”
蕭璟泫有些說不出話來。
在玉渝村中病逝的那位路姓公子,確實是因人們貪財圖利,心中過於狹隘,釀造的悲劇。
所以,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來勸解渝懷。
蕭璟泫下意識扭頭,默默地凝視著清冷出塵的小師叔。
將心比心,若是自己在多年之後,找到小師叔,卻隻是具不辨容貌的屍身。
蕭璟泫捫心自問,他或許會跟渝懷走上同一條路,甚至會比渝懷更瘋狂偏執。
他或許會病嬌到,聽見一點複生的苗頭。便是拿天下人陪葬,也在所不惜。
這種心思,他太能與之感同身受了,因此蕭璟泫無話可說,無話可勸,始終保持沉默
楚淮舟忽然開口道:“世間千百萬人,或許皆是他的幻影,總有一個,是他轉世而來的魂。”
渝懷激動地拽緊了傀儡線,殿外之人皆是神經緊繃,麵露出痛苦之樣。
“那不是他!你少用這種虛無縹緲的話,來誆騙我了,那些都不是他!”
楚淮舟還是很冷靜,仿佛與自己始終沒有關係般,眼簾低低地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