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舟問:“傻笑什麼?”
蕭璟泫將食指輕抵在薄唇上,故作神秘道:“沒什麼的,小師叔,咱們快進去吧。”
黃泉閣上,兩側是緩緩倒流的寒潭水,頂端坐著兩人,似乎等待已久。
高坐階台之上的雲槐,麵色白中泛著青,透著一股說不清的死氣,額頭上冒著冷汗。
他將牙關緊咬,雙唇毫無血色,周身簌簌地發著抖,有些艱難地挪動了下身體。
“雲瀾,璟泫,你們都來了啊。”聲音也在瞬間蒼老了十幾歲,有點沙啞。
蕭璟泫立即將小傲嬌的神色,收斂了乾乾淨淨,全換上了真心實意的關心和擔憂。
他剛想跪下去,又想要掙紮著爬起來,衝到他麵前去,“師……師尊,您這是怎麼了?”
“我……咳咳……”他剛剛張開口發出一個字音,就劇烈地咳了起來。
手帕與袖口上全是鮮紅的血,而他還是猛咳不止。
蕭璟泫再也跪不住了,箭步如飛地衝上去,撫著師尊後背,貼心又殷切地給人順著氣。
水汪汪的冰綠眼眸裡,全是細膩的擔憂。
“師尊,慢點,您彆急。”
玉長佩偏頭側目見此,輕輕地歎了口氣,才娓娓道來:“你師尊是讓渝懷給傷著了。”
楚淮舟疑惑道:“渝懷?師兄怎麼會讓他給傷著了?”
蕭璟泫也不解,師尊畢竟是碧落雲巔的仙尊,在修為上,要比渝懷長老不知深多少。
怎麼會這般輕易地受傷了?還傷得這般狠。
“師尊是在捉拿渝懷長老途中,被他打傷了的嗎?”
他的聲音柔和了很多,像黃昏日落時分,疏淡的雲。
“可是,我們沒有人走漏風聲,他是如何得知,你們要前去抓他的?”
說這話的時候,蕭璟泫無意識地瞥向楚淮舟,正巧發現他也在望著自己。
四道視線在空中交彙,他的眼神意味不清,晦澀不明。
楚淮舟忽然就自嘲地笑了,然後淡漠地斂回目光,將細軟纖長的眼睫垂了下來。
他明明早就知道的,在蕭璟泫的心中,自己永遠都是比不過師兄的。
還抱著什麼希望呢?
深諳人情世故的玉長風,察覺到凝結的氣氛,圓滑地說:“我知道,雲瀾當然也不會。”
楚淮舟冷淡地掃了周圍,少頃,才放緩語氣說:“我一直同蕭璟泫在一起,沒有傳話的機會。”
才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蠢話的蕭璟泫,恨不得立刻刮自己兩個大耳巴子。
“對不起,小師叔,我不是懷疑您的意思,您知道的,我就是嘴笨。”
楚淮舟並沒有搭理他,麵上冷若冰霜,心中暗暗吐槽道:現在才知道,已經晚了!
眼瞅時機已到,玉長風連忙跳出來圓場,“沒人通風報信,我們是順利抓住了渝懷。”
“隻是在決定處罰的前一個晚上,你師尊念及這麼多年的同門之情,心中割舍不下。”
“叫上了兩個弟子,去牢獄中探視他,想要為他踐行,才被發瘋的渝懷給打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