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對我尤為重要之人……(1 / 2)

楚淮舟既沒有堅持地說要去,卻也沒有放棄地說不去了。

他穿著一身天青色錦袍,容貌迤邐俊美,但因為臉上神色冷淡。

給他的柔美平添了幾分拒人千裡的冷硬,雖然不失美感,但也令人難以接近。

卻就是因為這樣,才更容易讓人生出,想要得到,想要獨占的心理。

他膚色偏淺,略顯蒼白,纖長細軟的眼睫垂下時,很容易就在眼瞼處,投下片片陰影。

“我聽說,閣主點了不少修為高深弟子的名冊,是準備要一同帶去嗎?”

可憐兮兮的玉長風點頭,“嗯,此去危險,我必須做好萬全的打算。”

“隻是聽傳聞冥龍凶險萬分,但實力究竟如何,我們無從得知,我不得不拿出六成實力,與之相搏。”

楚淮舟眼眸裡光波流轉,溫潤如潺潺春水,但卻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中所思。

“閣主所言極是,”他微微頷首以示讚同,目光似是有些遲疑和疑慮,仿佛欲言又止。

玉長風揮揮袖子,語氣中除了有無奈以外,還有些寵溺和遷就,“你有話便講。”

“隻要不是想去幽冥滄海救人,我都可以不假思索地答應你。”

“閣主帶如此多的弟子前去。”楚淮舟勾起唇角笑了笑,故意將語氣放得很緩。

“豈不會拖慢前行腳程?若是趕不上幽冥滄海退潮,那又該如何?”

“不會,絕對不會。”玉長風十分自信地揚眉,“我們明早卯時之前便會抵達幽冥滄海,就等著它退潮。”

“哦,”楚淮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微蹙的眉頭也鬆開了,“閣主當真是深謀遠慮。”

彆看玉長風是仙門閣主,實際他的心態,就是個一旦被誇了,就飄飄然的毛頭小子。

腦子仿佛都被吃了,隻高興得不得了,“那是自然,本閣主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

“既是如此,那我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閣主,我便先行告退了。”

玉長風此刻還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還以為自己勸住了他,十分滿意的拂袖。

“嗯,你回去好好歇著,彆到處亂走,也彆去瞎聽那些流言蜚語,沒幾個真實的。”

“好。”他淡淡地應了聲,麵上神色有些凜然,似乎已經決定了要陽奉陰違。

楚淮舟轉身離去,薄衫被風吹得散了,便就任它微微寬著,長發似沒有打理,也散亂在身後。

而玉長風還沉浸在,被誇獎的喜悅之中,臉上嘻哈的笑容宛若智障。

真沒想到啊,上天垂憐,我玉長風居然還真就盼來了這麼一天。

雲槐說過,雲瀾開口損人厲害,卻是很難開口誇人的。

若是我能被雲瀾誇上一次,就允許我搬去他屋子裡,與他同吃同睡。

玉長風搓了搓手,這樣甜甜蜜蜜的小日子,真是想想都無比激動啊。

隻是怎麼有種被套路了的錯覺?總感覺不是真心誇我,反倒像是在套我的話……

哎!不管了,玉長風滿腦子都是踉踉蹌蹌:我要不要先去收拾東西?先搬過去?

等我把雲槐接回來之後,就給他一個驚喜?

他一定也會很開心的,隻要心情好了,傷也會好得很快。

玉長風因此,躺在雲槐仙尊的床鋪之上,整夜都翻來覆去,輾轉反側,沒有睡著覺。

第二日大早,還沒到卯時,便提前召集名冊上的弟子出發了。

剛到幽冥滄海時,荒蕪海灘之上站著一個人,衣袍被涼沁心骨的海風,吹得獵獵翻飛。

那人白衣絲縷,長身玉立,濃墨般頭發垂落腰間,僅用一根玉簪束起,腰上配著長劍,有天青淡色的流蘇。

玉長風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又轉頭問身後的弟子,“我是不是眼睛出問題了?”

那弟子見此詭異場景,膽子都快被嚇破了,哪裡還敢接這個話,況且怎麼答都會得罪人。

玉長風疑慮地探出腳,“我怎麼看著,那海灘上麵還站了個白衣男子?”

少頃,幾個膽子稍大些的弟,再往前走近了幾步,大聲道:“閣主,您不曾瞧錯。”

“那片黑壓壓的海灘之上,確實站了個男子,穿著青邊白色錦袍,身佩長劍。”

“閣主,弟子瞧著,那男子怎麼那般像是……”

玉長風幡然醒悟,中氣十足地大吼了聲,打斷了那弟子的話,道:“雲瀾!”

他就知道,他早就該想到,想他這個倔牛似的性子,隻要做出了決定,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你即便是不讓他去,情況就會與現在相同,他提前在你的必經之路上,守株待兔。

早就該懷疑,這人怎麼會那般輕易就誇獎自己呢?

楚淮舟聞音轉身,朝他恭敬彎腰拱手,“閣主,彆來無恙啊,我等你們許久了。”

他神情雍容,那雙幽深的眼如無波古井,看不出任何情緒。

但是,挺直的脊背,卻在宣示著主人堅決不退的決心,與倔強牛脾氣。

到了這個時候,玉長風是半句責備的話,也說不出來了,隻得輕輕地歎了口氣。

語調像是自問自答般,“雲瀾,你這是要告訴我,你非去不可,誰都攔不住你嗎?”

遠處間或傳來低哮嘶吼聲,天上沒有一絲雲彩,黑色的海麵上也沒有礁石或船隻。

僅僅是那片令人神暈目眩,不寒而栗的深藍漸至昏黑。

迎麵而來腥鹹的,迅猛的海風,將眾人的發絲吹得更加淩亂,吹得人搖搖欲墜。

“是,”他的聲音在猛烈的風中響起,猶如根定海神針,那般鏗鏘有力。

楚淮舟流轉著的眸光,這次終於沒有了淡漠,隻有無法動搖的堅定。

“你……這……”玉長風盯著他看了半天,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

“閣主,我有一個非常在意的人,還留在幽冥滄海底,我不得不下去。”

提起這個,那個人賤兮兮的笑容在眼前晃過,就像把細細的勾子,勾著他內心深處,最柔軟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