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舟想要將雙足縮回去,對方卻仍舊死死地拉著,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蕭璟泫?”
“小師叔。”他溫軟的指腹緊貼在他踝骨上,不輕不重地摩挲了下。
“彆急,我給你穿。”
燥熱卷土重來,蕭璟泫另隻手抓了積雪在掌心裡,讓體溫快速下降,卻絲毫沒有壓下心底的火。
他的腳腕很輕地往後瑟縮了一下,白而反光,美而刺眼,透著股引人摧毀的脆弱。
楚淮舟緊張眼睫輕顫,有些磕磕巴巴,“不……不用你穿。”
蕭璟泫抓起地上一團積雪,塞進自己袖子裡,降下心中的鼓噪浮熱。
“本就是我給小師叔脫下來的,理應由我穿上。”強硬地給他穿好了鞋襪。
楚淮舟抬手,手背蹭了下眼角的生理性淚水,低沉著嗓子困倦地說:“你手好燙。”
“是小師叔腳太涼。”蕭璟泫歪頭,笑著,“夜裡沒燒炭火,也沒放湯婆子嗎?”
楚淮州垂了垂眼睫,咬著下唇不肯說話,耳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
因為即便已經穿好了,蕭璟泫依舊一手握住他雙足,輕抵在自己胸口上。
“好了……便鬆開。”
這句話略帶鼻音,說得又緩又慢,又輕又低,軟綿綿得跟撒嬌一樣。
蕭璟泫指尖一鬆,縮回了手。
楚淮舟的踝骨上有顆很小的紅痣,像一枚小小尖尖的血珠兒。
給他穿鞋襪的時候,蕭璟泫起了惡劣心思,故意用力地揉了一下,此刻紅的仿若朱砂。
小師叔皮膚本就又薄又白,輕輕擦蹭一下就泛起紅印兒。
長靴掩蓋下的腳腕仿佛是被人蹂躪過似的,就連淺青色的血管周邊,也浮起可憐的紅。
蕭璟泫一隻手插進了積雪裡,心中仿佛壓抑克製著什麼,雙目憋得緋紅。
他腦子裡麵不受控製的,情不自禁地冒出一個念頭,小師叔這麼薄的皮膚,若真是跟人行床事……
留下的痕跡恐怕幾天幾夜都難以消弭下去,身體還有點病怏怏的嬌氣,狠一點的話,豈不是要哭?
思緒驟然一停,蕭景泫抓著積雪的手徒然繃緊,暴出根根青筋。
因為楚淮舟看見了桌上的小木盒,緩緩開口問道:“蕭璟泫,你又弄了什麼東西過來?”
沉默片刻,蕭璟泫緩緩地站起身來,視線從人家腳上挪開。
笑意吟吟的,偷偷摸摸,鬼鬼祟祟,神神秘秘地說:“這是我從師尊殿中偷出來的。”
“什麼?”他聽後來,竟就信以為真了,微微蹙起了秀美雙眉。
蕭璟泫雙手交握著揉搓回溫,見他如此神情笑了笑,“不是偷出來的。”
他在身上擦了擦手,粗暴又簡單,才撲過去小心翼翼地揭開木盒蓋子。
“是我自己做的,特意多包了一份,特意給小師叔留著的。”
裡麵是個瓷白的盤子,換著花樣兒擺著晶瑩剔透,造型各異的餃子。
個個皮薄餡厚,在寒冷寂寥的冰天雪地中,熱氣騰騰的餃子,令人垂涎欲滴。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楚淮舟頂了頂後槽牙,將心中泛起的感動壓下去,麵如常色。
“聽說前幾日,師兄讓你們去山間挖了不少韭菜?莫非做了餃子餡配料?”
蕭璟泫迫不及待地將盤子端出來,被燙紅的雙手,在耳垂上麵捏了捏。
“是啊,我們可是挖了整整兩個下午呢,半邊山坡的韭菜,都被我們割光了!”
他語氣中甚至有些自豪,昂首挺胸地拍了拍胸脯。
“你還是端回去吧。”楚淮舟毫不留戀地挪開眼睛,冷冷淡淡地看著遠處山尖的粉色積雪。
“啊?為什麼?”蕭璟泫愣怔得都快要碎掉了,“這是我親手包的,小師叔不嘗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