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下的光線十分昏暗,岸上光絲靈線的光芒照不進來,但她能感受到繩子的牽引力,她摸到了那個洞口,的確很窄,她得朝前儘量伸直雙臂才能遊進去。
進入水洞後就一點光也看不見了,任希然忽然想起那塊月光鱗片,趕緊將它從袖子裡抽了出來。
甬道裡頓時亮起了碧綠色的光芒,亮度比在岸上時亮得多。這裡的水體看上去很清澈,一點點光亮就能照出很遠。
任希然逐漸適應了這裡的水溫,很快,他們遊到了甬道的U形拐點,開始向上遊去。
通過彎道後,甬道開始變寬,形狀有點像個向上的喇叭花,任希然可以看見薑佑辰半個身子已通過了甬道。
任希然抓緊跟上,緊著一口氣衝刺般地朝甬道外遊去,她的閉氣時間快到了。
她猛地衝出甬道,卻沒想到四周的環境忽然變得異常開闊,狹窄的石壁一下被廣袤無垠的黑色水體取代,腳下也變成了夠不著底的幽深湖水。
甬道的出口竟是在一個巨湖裡。
周遭劇烈的環境變化打了任希然一個措手不及,她竟一下忘了這還是在水裡,猛地喝了一大口冰涼的湖水,手裡的月光鱗片一下沒拿穩,朝水底落了下去。
她伸手就要去夠鱗片,但身體卻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拽著往上。此時她已完全無法閉氣了,水瘋狂地朝她的鼻腔和嘴巴裡灌去,就在即將浮到水麵的一瞬間,她恍惚間瞧見月光鱗片的光芒在水底一閃而過,她看見茂密的水草群裡,有一間殘破得隻剩框架的木屋。
“任希然!任希然!”薑佑辰大聲呼喊著她的名字,“醒醒!快醒醒!你沒事吧!”
任希然終於感到有人在用力拍著她的臉,她肚子漲的難受,下意識地翻了個身,嘔出一灘水。
“嚇死我了,幸好你沒事。”薑佑辰頓時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
任希然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但還是含糊不清地辯解了一句:“你也沒告訴我這最後一段…有一個、這麼大的湖啊……”
“抱歉抱歉,剛才不小心忘了,在水裡才想起來。”薑佑辰認錯態度很好,一邊給她連連賠不是,一邊拿出一塊早已準備好的壓縮毛巾遞給她,“你先緩口氣,我去這附近找找有沒有內棱鏡,咱們過會再出發。”
任希然剛才在水下嗆得那幾下的確不輕,加之這湖水也是冰涼刺骨,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直接由他去了。
他們身後就是一條通往上方的石梯,但薑佑辰沒有往那個方向走。
任希然恢複了一些,見他很有目的性地往相反方向走去,頓時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扶著牆緩緩跟了上去。
但接下來出現在任希然眼前的景象再次讓她目瞪口呆,一片看不到頭的半人高大瓦罐出現在她眼前,頂上的蓋子被泥土嚴嚴實實地封住。但薑佑辰已經蹲在第一排的罐子前,對著這些罐子左敲敲右敲敲的,那感覺就像在瓜田裡挑西瓜。
任希然小心地靠近幾步,但又不敢靠得太近,留了兩三米的距離。她警惕地盯著薑佑辰的一舉一動,這家夥的行動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詭異,該不會……被什麼東西附身了吧?
“薑佑辰,你在做什麼?”任希然清了清嗓子,試著開口問了一句,“這裡麵有內棱鏡嗎?”
“這裡沒有內棱鏡,它們是寶貝。”薑佑辰頭也沒抬道。
“寶貝?什麼寶貝?”任希然狐疑地眨了眨眼,她不覺得這些密密麻麻的瓦罐能和寶貝扯上關係。
“對我來說珍貴的寶貝……”
嗬,還是珍貴的寶貝,任希然更無法想象了。這家夥嘴上說著去找內棱鏡,人倒挺實際,來找寶貝。
薑佑辰依舊在罐子堆裡挑挑揀揀,任希然心頭的不安也越來越深。
忽然,任希然大喊一聲:“薑佑辰,你乾嘛!”並迅速後退了兩步。
任希然還沒琢磨明白薑佑辰說的這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