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煙隻念她不懂,吟了一小段詩。
日月擲人去,有誌不獲騁。
念此懷悲淒,終曉不能靜。[1 ]
風吹入戶,借著寒風偶有悲涼之感,叫人聞言肝腸寸斷,其中有誌不聘的悲痛又有誰懂?
反正江綰綰聽不懂,她總對文人的詩詞歌賦沒有興趣,那些晦澀的詞句對她而言好似矯揉造作的女子,文人筆下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假哀。
江綰綰五大三粗,沒有柳煙的心思如發,隻是揣著好奇一個勁追問起玹澈往事。
柳煙拗不過江綰綰,娓娓道來:“聽聞玹澈公子是不想繼承家中商業,一心求中春闈皇榜入金鑾殿博得狀元,所以才長途跋涉來到臨湘縣拜曾中探花郎的蔣臨為師。”
不等江綰綰反應,柳煙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我向你極力推薦玹澈公子,理由為三。”
“一是他懷中有青雲之誌,博覽群書,若是將來真的進京趕考沒準還真的能成金科狀元,朝中最為器重文官,達官顯貴到時定少不了他的。”
“二是玹澈為人德才兼備、性子溫和,剛剛你衝撞了他,他不與追究,由此看來他真為難得的君子。”
“三是因為他出身高門,家中家財萬貫,仔細算來,應該是臨湘最有錢的公子。”
什麼?
臨湘最有錢的?
江綰綰頓時言辭激動:“我嫁!!!!”
“我一定要嫁給玹郎。”
“如何讓玹澈公子娶你,就看你的本事了。”
柳煙自顧自直起身子,拾起手燈,娉娉嫋嫋走在清輝明月鋪路的九曲,柳腰芙蓉,姝色無雙,若是沒有北寒事變,或許她也能如願嫁給一位像玹澈那般厚德載萬物的君子,可惜 出身秀雅的小姐最終淪為風塵之地的玩物,殘花敗柳之身再無奢望,連帶著一顆活生生的愛慕之心也沁入冷潭之中。
罷了,她早已身陷囫圇,萬念俱寂。
抬眸之瞬,燈火揉亮江綰綰灼如春華的明眸,那清澈還未被亂世慘道渾濁,如灼光破雲,垂下日暮,給予慰藉。唯願她過得安好,也是拯救為了給從前的自己。
“綰綰,有緣我們自會再見。”
江綰綰怎會聽不懂離彆之語,擁住了柳煙,珠淚在眼眶打轉。
瀲瀲弄新月,芳香襲人,比花香更香的乃是柳煙的紅袖添香。
“煙兒姐,我...我一定會嫁給玹澈,不會辜負你的期望。等我富貴了,一定會來尋你,你且等我,一定要等我!”
柳煙笑了,應道:“好。”
*
庭院深深,門前梨花黃蕊簌簌而落,窗牗是不是吹來徐徐晚風,吹得東南角的小池塘水波瀲灩,碧綠水清,黃紅鯉魚爭先湧出水麵。
夜幕蘊不開濃黑,一雙勻稱纖長、指節修長的手反複在冷水中揉搓,掌背寬大,青筋凸顯,與之更絕的是玉冠容貌也因浸了水,沾水了鬢發,眉目更加舒朗,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