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著肚子,很明顯懷著孕的女屍,從它肚子裡伸出來的管子,除了臍帶,夏蟬想不到彆的可能了。
夏蟬看著吃了一個又一個怪物、整個胸腔連帶著肚子都在不斷起伏的無頭女屍,隻覺得眼前的畫麵怪誕無比。
一個沒了頭,靠肚子裡的臍帶進食的惡鬼,它吃下去的怪物,到底是為了喂飽自己,還是養育肚子裡的孩子?
這樣奇異的想法不過隻持續了一瞬,夏蟬便回過神,扭頭繼續朝著張成仁二人追去。
身後的無頭女屍一口氣吃了十幾個怪物,乾癟的屍體堆成了一個小山,它再次尖嘯一聲,朝著夏蟬撲過來。
夏蟬終於確定了,它吃下去的怪物,應該是用來喂養自己的。
靠著怪物補充的力量,它的速度比之前快了近一倍,夏蟬此前將它甩開了一段距離,眼見著就要被它追上了。
它的力量更強了,動作也變得十分靈活,能夠跳上牆頭,擋在前麵的院牆也不再是它的阻礙,它隻需輕輕一掌,就能讓整麵牆飛出去。
站在牆上已經不再是優勢,身後的無頭女屍窮追不舍,兩人之間的距離在逐漸縮短。
夏蟬一個翻身跳下牆,躲過自身後襲來的臍帶,再順勢一腳踢飛院子中的大水缸。
水缸飛起,朝著從門後探出的無頭女屍胸口飛去。
無頭女屍再次尖嘯一聲,如嬰孩哭泣,帶著濃濃的幽怨。
同時臍帶狂卷,將半公分厚的陶瓷水缸直接擊得粉碎。
水缸的攻擊雖然沒有造成什麼傷害,但成功拖住了無頭女屍的步伐,借著這個時機,夏蟬幾步翻到了隔壁院子。
這個院子是宅院中下人們浣洗衣物的地方,空地上立著一排排晾衣服的繩子,上麵掛著不知道晾了多久的被單床罩。
床罩已經看不出原本的顏色,上麵吸附了厚厚一層灰泥,銅牆鐵壁一般,狂風席卷之下,依舊不動如山。
如果身後追來的隻是一個普通人,那麼這被單牆壁組成的迷宮將會是很好的追逐地點,適合在裡麵玩玩捉迷藏。
但身後是一個自帶追蹤功能的女鬼,夏蟬沒有選擇在這裡停留,而是直接跳上晾衣繩,走最短的路線,朝著下一個院子跑去,儘量拉開距離。
對無頭女屍來說,踩在細細的晾衣繩是還是有些困難,它便使出蠻力大法,試圖像推倒牆壁一樣,將被子推開。
但這一次它失策了。
被子原本是靠著上麵的灰塵和泥土才變硬的,它一掌過去,被子上的包漿裂開,柔軟的布料卸下了它的力道,不但沒有飛走,反而蒙了上去,讓它一時不知所措,失了方向,到處亂竄。
卻隻是徒勞地讓更多的床單蒙上來。
夏蟬再次和無頭女屍拉開了距離。
晾衣繩的儘頭是一個用石板蓋著的井口,應該是為了方便洗衣服時取水才挖出來的,夏蟬腳尖借力,從井口上高高越過。
她突然有些猶豫。
床單擋了無頭女屍一陣,但她最終還是會追過來的,今天追不上,也還會有明天,一直躲著不是個辦法。
現在自己是應該繼續選擇先找到張成仁,把鑰匙搶回來再說,還是先解決一直窮追不舍的麻煩女鬼?
女鬼的實力,她被追了這麼久,也有個大概的了解了。
以她現在的狀態,隻能從它手中勉強逃脫,像之前一樣借助一些紋路的力量,或許能和它打個平手,若是取下手臂上的封印,應該能夠和她一戰。
但夏蟬猶豫的也正是這一點。
她很少徹底釋放手臂上的紋路,可以說,這是她最後依仗的手段。
既然是最後的依仗,自然不能經常使用。
將封印揭開一些,釋放一些紋路出來,能夠增強她的力量和體質,但徹底解開封印,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情況。
她很小的時候,師父說那時他還沒找到能封印這些紋路的方法,當時隻能任由紋路爬滿她周身,據說當時她不太像個正常的孩子,師父就一直讓她待在屋子裡,不太讓她見外人。
但那樣的狀態不過隻持續了一兩年,兩歲的時候,師父就找到了這種符咒,每日替她更換,她便過上了和普通孩子無異的生活。
至於兩歲以前的記憶,她早就已經忘記了。
第一次徹底將封印解除,是在七歲那年。
她從五歲開始練童子功,學習外功身法,到了七歲,師父終於打算讓她入道。
師父無兒無女,她是師父養大的孩子,和師父一樣成為一個道士似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但她身上不知名的紋路始終是個隱患,為了弄清楚這些花紋對修道有沒有影響,師父特意關了一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