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話還沒說完,他再次堅持著說道:“而且,冷思思答應讓你來,其實也隻是嘴上說說。她應該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可以留在她的身邊,哪怕你被人誤會成一個薄情寡義的小人,一個始亂終棄的負心漢,也比現在這樣,去做一個對過去有執念的癡情郎強多了。你知不知道可能你走了之後,冷思思會一個人獨自在家裡失魂落魄,一個人……”
“夠了!”我突然憤怒地吼道,旁邊車位上的乘客明顯被我的動靜嚇了一跳,紛紛投來了詫異的目光,我再次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搖了搖頭苦澀地回道:“彆說了。”
許森森失望地看了我一眼,也搖了搖頭歎息道:“行吧。”
高鐵繼續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南京的方向開去,車廂裡的氛圍卻依舊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極尷尬的氣息,我卻不知道該如何打破這種沉默,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自己內心的複雜情緒。
或許,在某個瞬間,每個人都會成為情緒的受害者,而我則是它最忠實的奴仆。
……
南京,這座古老而繁華的城市,此刻卻籠罩在一種陰森壓抑的氛圍之中。
街道兩旁的古老建築,原本應該顯得莊重而典雅,此刻卻似乎透出一股詭異的氣息。斑駁的石牆上爬滿了青苔,仿佛歲月的痕跡在無聲地訴說著過往的滄桑。
夜幕低垂,昏暗的天空下,街燈昏黃而黯淡,勉強照亮著濕漉漉的石板路。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沉重感,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暗中窺視著這座城市,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有些心悸。
遠處的山巒在夜色中若隱若現,仿佛隱藏著無儘的秘密和危險。一陣冷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在訴說著不為人知的往事。
我和許森森終於在南京郊野的某個角落,走下了出租車。
“是這裡嗎?”我看著前方一排低矮的房屋,失落地問道。
許森森看了下手機上的導航,怔怔地看了我一眼,隨即應道:“嗯,是這裡。”
我目光所向的不遠處,一盞盞白色的燈籠在屋簷下搖曳生姿,散發出淡淡的冷光,仿佛在為逝者指明去往天國的路。燈籠的微弱光線在夜幕下顯得格外柔和,卻也難以驅散那股壓抑的哀傷。
我忐忑地向前邁著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仿佛踏在厚厚的雪地上,發出沉悶的回響。我終於走到了那棟簡陋的房屋前,停下了腳步。心中的忐忑如同潮水般湧來,讓我幾乎無法承受。
我靜靜地站在那裡,任由悲痛的情緒侵蝕著我的心靈。仿佛整個人都丟了魂一般,心中悲痛不已。
突然,廳堂裡的人似乎也發現了我們的到來,隨即走了過來。昏暗的燈光下,映襯著一張悲痛欲絕的臉,是方豔秋。
她平靜地看了我一眼,“你來了。”
“嗯。”我失神地點了點頭應道。
“她在……那邊。”她用手指了指靈堂的方向,隨即引著我,朝著裡麵走去。
我環顧四周,隻見裡麵站著很多人,每個人的神情都顯得異常凝重。他們的眼神,如同一把利劍,直刺我的心臟,讓我瞬間感到一種難以名狀的壓抑。
靈堂之上,擺著一張孟菲菲的遺照。她似乎正溫柔地注視著我,輕嗔著我,為何現在才來?
我的表情有些僵硬,像是一個讓她失望透頂了的罪人,有些不知所措。我不自覺地陷入自責和愧疚的深淵,難以自拔。
終是癱跪在地,輕聲喚道:“菲菲……對不起,我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