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
我終於結束了這趟家鄉之旅,回到了杭州。
杭州這座城市似乎並沒有因為我這個微不足道的個體的離去而有何不同,它依然繁華,依然美麗,仿佛一切都未曾改變。
我下了火車之後,先打車把蘇婉婉送回了家,隨即自己也回家了一趟。
今天約好了和王碩見麵,但我其實心中還是不免有些忐忑。總感覺自己即將就要與自己的好兄弟當麵對質,這種始終緊繃著的壓迫感,讓我感到心中一陣煩悶。
我回到白溪公寓後,便迫不及待扔下了手中的包,徑直走向浴室。
打開水龍頭,溫熱的水流如絲般滑過我的肌膚,帶走了滿身的疲憊和塵埃。我閉上眼睛,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與舒適,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洗完澡後,我一邊擦著濕漉的頭發,一邊走出浴室躺在了沙發上。我隨手從煙盒中抽出一根煙,點燃後,深深吸了一口,煙霧繚繞間,我仿佛看到了那個曾經的自己——迷茫、彷徨,卻又充滿了對未知的渴望。
我愜意地躺在柔軟的沙發上,閉上眼睛,感受著煙霧在肺間流轉的感覺。這一刻,我仿佛與世隔絕,所有的煩惱和憂愁都被拋諸腦後。然而,當煙霧漸漸散去,我的思緒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那個我曾經試圖逃避的過去。
那些不願提及的記憶,如同被打開的潘多拉魔盒,一股腦地湧了出來。我曾經的夢想、挫折、失敗和痛苦,都如同一幅幅畫麵在我腦海中不停閃現。
我試圖逃避,試圖用忙碌和歡笑來掩蓋那些不願提及的往事,但終究是無法逃避的。
我睜開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剩下的煙蒂掐滅在煙灰缸裡,隨即拿起手機,給王碩發了個消息過去,約定好了晚上在綠野西餐廳見麵。
這難堪的局麵,終究是要麵對的。
……
晚上,綠野西餐廳。
我和許森森還有王碩三個人坐在私人包廂裡。
燈光昏黃,仿佛被厚重的窗簾吞噬了大半,隻餘下幾縷微弱的光線在角落裡苟延殘喘。空氣中彌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壓抑,仿佛無形的重力壓在我們的胸口,讓人喘不過氣來。
“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直截了當地看著王碩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壓迫感。
他有些局促地看了我一眼,隨即目光又躲到了彆處,慢慢低下頭來,猶豫了許久,終是坦白道:“我……缺錢,很缺錢。”
我當即皺眉問道:“缺多少?”
“一千八……”他吞吞吐吐地說道,“一千八百……萬。”
“什麼?”許森森聽見他的話,當即驚呼道,他的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大,瞳孔深處閃爍著難以置信的驚愕,“你怎麼會欠這麼多錢?”
四周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一股寒意從我的腳底直竄上心頭,讓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我緊緊盯著王碩,試圖從他的眼神中尋找一絲謊言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