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關上了房門,躺在了客廳的沙發上。
原來昨晚冷思思不在家,是因為心情不好,跑到酒癮去了。
上次冷思思去酒癮帶蘇婉婉回學校,也被唐蜜看見了,後來唐蜜又聽我說了那麼多關於冷思思的事,估計對她也印象深刻吧,昨天她一去酒癮,就被唐蜜認了出來,聊起了我的話題。
隨後她便從唐蜜的口中,得知了我最近被開除的事,我就說她剛才問我為什麼不去上班的時候,表情有點不太自然,原來她早就知道了。
她不會是因為知道我被開除了,出於同情,才答應我在這裡再住三天的吧?
……
我躺在沙發上,抽出了一支煙,故意咳嗽了一聲,掩蓋了打火機的聲音,便點了起來,輕輕吐出了一口煙,煙霧繚繞。
前兩天心情不好,煙抽起來總感覺有股澀嘴的味道,現在卻感覺格外的順滑和愜意。
果然,人的心情不同,對待事物的感受也就不儘相同了。
剛才的許森森在電話裡說明了情況,上周的開除事件,我不僅沒有受到任何責罰,竟然還能繼續上班,反而是打算開除我的老張,受到了總公司的記過處分,屬實讓我有些匪夷所思。
難道高層領導查看了當晚的監控,認為我青年熱血,欣賞我敢於對抗不公?
我嗤笑了一笑搖了搖頭,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還是有點過於異想天開了。
正思索著,手機突然收到了一條微信。
是陶潔發來的:“你什麼時候回來上班?”
我回複道:“剛和老張請了三天假,周四再過去上班。”
我本來是打算直接去上班的,但是突然想到冷思思這幾天胳膊受傷,也沒法去學校上課,我隻好留下來照顧她,而且剛和老張鬨了這麼大的矛盾,我也想緩幾天再去公司,索性趁此機會,在家裡休息幾天,順帶有機會去外麵租個新房子。
我把家裡簡單收拾了一下,便也出了門。
……
經過昨天的一場雨之後,今天的天氣明顯涼快了許多,感覺整個人都神采奕奕。
我再次騎著自己的小電驢,穿梭在五聯東苑之中,試圖尋找一個合適的廉租房。
“這個價格還能不能便宜點?”
“小夥子,1200最低了,一般我都是租1300-1400的。”旁邊的房東說道。
我已經看了十幾間房子了,隻有這一間差強人意,環境勉強湊合,但是價格明顯偏貴,“1000租嗎?”
“搞不起來的。”房東擺了擺手,連連拒絕道。
“那行,我再看看吧。”
我又在五聯東苑中轉悠了一會,頻繁撥打著牆上的租房電話,被各個不同的房東帶著看房子。
……
又看了幾間,卻還是沒找到沒有合適的房子。
正準備拿起手機撥打新的房東號碼,突然看到冷思思給我發了一條微信:“你人呢?”
“在外麵找房子呐。”我回複道。
“我餓了。”她秒回道。
我看了下手機時間,沒想到不知不覺中,已經快12點了。
“我馬上回來。”
回複完消息之後,便騎車向著安陽小區趕去……
微風拂過臉頰,我半眯著眼,嘴裡還叼著一支煙,看起來像是個無憂無慮的躺平青年,但其實我每次看到路上這些形形色色的車輛的時候,心裡總會覺得一陣惆悵。
路上明明這麼多汽車,為什麼沒有一輛是我的呢?
奔波在杭州這座城市的年輕人,是否真的有資格躺平呢?我們這些人到底是懷揣著怎樣的篤定夢想,才選擇心甘情願地加入到這場顛沛流離之中呢?
我從小到大,一直有一個夢想。
希望可以實現“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偉業,如果不行,那就成為一個“受人尊敬的人”。
但在現實麵前,我的夢想已經變了,我現在隻想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立身之處,然後成家,立業,生根,發芽。
……
剛進門,就看見她站在洗手間的水池麵前,左手擼起了袖子,正在用單手在水盆裡揉搓著衣服。
“你這是什麼操作?”我疑惑地問道。
她也沒搭理我,瞥了我一眼,輕輕甩了甩手上的水漬,便直接把門一關。
門上的玻璃雖然沒有了,但是我已經用快遞盒的紙殼將空缺的地方都補上了,已經報備了物業,說過兩天上門來維修。
“陽台不是有洗衣機嗎?”我看著她迷惑的操作有些不解,在門口對著裡麵喊道。
“要你管。”她在裡麵輕哼著說道,“你趕緊去做飯吧。”
“你不是以前還吐槽過你媽說她不用洗衣機嗎?”我調侃著說道,“怎麼你現在也被同化了?而且你就一隻手,也洗不乾淨啊。”
她在裡麵沒有吭聲,隻聽見“嘩啦啦”水流衝洗的聲音。
我也沒管她,徑直走到了廚房,看了看冰箱裡僅存的食材,也開始忙碌了起來。
這個廚房非常小,能活動的狹隘過道,感覺隻能同時容納一個人在裡麵,不大的空間裡,塞滿了滿滿當當的雜物和廚房用具,最裡麵的角落,塞著一個冰箱,將僅有的空間也給侵占的所剩無幾了。牆壁上的瓷磚已經發黃,上麵還沾滿了油汙,顯得老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