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我坦白道。
“你想要對她負責,卻對她做了最不負責的事,你這是在犯罪,你知道嗎?你的所作所為是對你們曾經真摯的感情的一種犯罪,你會後悔的。”她有些氣憤地說道。
“可我也是真的想她有個好的歸宿,沒有家庭的祝福,我們的愛情到最後,也隻剩軀殼。外表光鮮亮麗,其實裡麵已經是一團淤泥。”
“愛情本來就是淤泥,她願意和你一起承受這份不被祝福的愛情,她才是最勇敢的人,而你,隻是戰場上的逃兵。”她說道,“你還好意思跑來和我訴苦,你根本就不配擁有陶潔這麼好的人。”
“你能彆說了嗎?”我被她說的愧疚不已,卻依舊不服氣道:“現在再說其他的已經沒有意義了,我已經和她分手了,而且……她和許森森的事,我是沒辦法原諒的。”
她沉默不語,似乎也有些犯難。
“那你就這麼舍得讓她離開?”
“那還能怎樣?好馬不吃回頭草,都已經過去了。”我悵然地說道,其實內心卻依舊掛念著陶潔。
我深深地自責著自己,卻也在心裡,審判著不忠的陶潔。
過了半晌,唐蜜才繼續小聲地問道:“你真的不再挽留她一下了?”
我內心猶猶豫豫,像是始終過不了心裡的那道坎,思忖片刻,終是喪氣地說道:“還是算了吧。”
“相信我,你肯定會後悔的。”
“如果沒發生昨晚的事,我可能會……但現在,不可能了。”我應道。
我確定這不是我的口是心非,因為我的確接受不了她那麼做,她太極端了,極端到甚至都不給我有任何的退路。
當時早上的憤恨念頭,充斥著我內心的野蠻,讓我再次霸占了她的身體,卻感覺再也找不回曾經的悸動了,冰冷且絕望。
我們肯定是……回不到從前了。
“既然你都想好了,那我也就不勸你了。”唐蜜再次說道,“但你們的愛情,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你現在已經失去她了,心裡是怎樣的感受,你應該比我清楚。”
我怔怔地想著她的話,又情不自禁地拿起了一支煙,點了起來。
是啊,我已經失去她了,這是我原本最想要的結局,心裡卻像是少了很重要的一塊,讓我生不如死。
我一根煙點完,唐蜜突然站起身來說道:“走,一起下樓吃個早午飯吧,你估計也沒吃吧。”
她的這句再正常不過的話語,卻突然刺激到了我最敏感的神經,讓我久久緩不過神。
這樣的對白,在陶潔的嘴裡,好像從來沒聽過。
她都是會說“你餓了吧,我去給你做飯”。
我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了什麼,讓我頓時覺得有些手足無措。
腦海中我和陶潔親昵的橋段,一幕幕出現在了我的眼前,她的溫柔體貼,她的無微不至,她的噓寒問暖,她的善解人意,她的……一切一切,像是一片片刀刃,正在肆虐著我習以為常的美好記憶。
我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有些手足無措。
我不敢展望未來,卻又不敢麵對曾經。
我終於看清了自己,明明是一個懦弱的混蛋,卻傷害了陪伴著我日日夜夜的孤勇者。
我終是顫抖著聲音有些慌亂地說道:“怎麼辦?我……我好像知道錯了。”
唐蜜聽見我的話,輕蔑一笑,“瞧你這個沒出息的樣子,這麼快就後悔了?”
我沉默不語,腦海中頓時閃現出陶潔的一顰一笑,揮散不去。
“我……”
“還我什麼我。”唐蜜突然打斷了我的話,“趕緊回去找她吧,和她解釋清楚,告訴她你還愛她,你願意和她一起麵對今後複雜的人生,你不能失去她……”
她話還沒說完,我便直接突然奪門而去。
我想我已經知道了我該如何和陶潔表白心意了。
我想告訴她,我不能沒有她。我還愛她,會對她好,就像她曾經對我那樣,隻是這一次,付出愛意的人,輪到我了。
……
我下了出租車後,立即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進了鉑悅城。
我忐忑地幻想著十秒之後的相見,卻在門口,看見了一張寫滿字的紙條。
是陶潔留的:“擅長拍照的人,一般都不會出現在照片裡;擅長煮飯的人身邊都是一群不會做飯的吃貨;而擅長製造浪漫和驚喜的人,實際上是收不到浪漫和驚喜的。自己給彆人的,都是自己想要的,我們都在取悅自己的路上繞了一大圈。有一天當你發現你做什麼都不對的時候,其實不是你錯了,是一份關係到頭了。那些認為走不出的淤泥,遲早會風輕雲淡。”
“這段話,是你離開之後,我在網上看到的。我寫下來,貼在門上,是告誡自己,不要一錯再錯。恩曜,可能你會回來找我,也許也不會,但我真的愛你,我無法想象沒有你的生活,但如剛才那段話所說,這一切,遲早會風輕雲淡的。你的東西我給你收拾好了,因為我怕你在衣櫃裡找不到想要的衣服,以後自己也要好好照顧自己,要記得按時吃飯,不過以後你吃不到我做的飯了,因為……我走了,去到一個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
“對了,最後想和你坦白——我昨晚,是在西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