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斑駁地灑在溫暖的薄被上。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感受著身體被陽光輕撫的舒適。
昨天晚上我一個躺在床上,想著冷思思和我說的話,久久不能入睡。
我這個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看起來灑脫,其實隻是習慣於在自己孤獨的世界中苟且。不管是孟菲菲也好,陶潔也好,隻要我內心認為錯失了一段重要的情感關係時,都會潛意識地想要自暴自棄。
我把所有的過錯歸咎於彆人對我的傷害,其實我忘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有時候這些傷害,其實也是我給彆人的。
我在內心深處把自己包裝成一個苦情的人,儘情享受著糜爛生活帶給自己的新鮮感和解脫感,其實都隻是自欺欺人。正如冷思思所說的那樣,我隻是找了個借口,在放縱自己,在放棄自己,好讓自己在逃避現實的沉重時,心裡不至於過分忐忑。
但我想了一夜,終是認清了懦弱的我,是時候做出積極的改變了……
我利索地起床穿衣,隨後跑到了冷思思的門前,砰砰地敲著。
沒過一會便聽到冷思思的不悅聲:“乾嘛啊?”
“出來,和你說件事。”
“什麼事啊?等我起來再說,我還沒睡好呐。”她在房間裡麵嘟囔著,似乎對我的突然打擾,很是不爽。
我知道她有起床氣,我一般也很少惹她。但我此刻的心情有些激動,我很想告訴她我的決定。
“起來吧,就一小會,我和你說件事。”我繼續在外麵哀求著喊道。
裡麵沒有動靜,隨後又過了一會,門還是打開了,卻不見冷思思人影。
我正猶豫著,她突然喊道:“門給你開了,進來吧。”
我疑惑地推開了她的房門,她正穿著睡衣,又鑽進了被子裡,隨後翻了個身,眼睛又閉上了。
“你昨晚是去做賊的啊?這麼困?”我不禁問道。
隻可惜她根本看都懶得看我一眼,繼續眯著眼睛,享受著清晨的慵懶睡意。
“什麼事,你說。”她眼睛雖然閉著,嘴巴卻還是無力地問起了我的來意。
我看了看她的房間,感覺裡麵甚是溫馨。
牆上掛著幾幅水彩畫,色彩柔和,筆觸細膩,給人一種寧靜的感覺。窗台上擺放著幾盆綠植,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灑在葉片上,閃爍著生機勃勃的光芒。
床頭櫃上還放著一隻陶瓷杯,裡麵插著幾支乾花,散發出淡淡的香氣。整個房間充滿了女生的細膩和柔情,仿佛是一個小小的避風港,讓人心生向往。
我第一次如此直觀的發現,原來她對生活的熱愛如此濃烈。正應了那句話,房子是租的,但生活不是。
以前雖然和她也是住在一起,但很少有機會進到她的房間。現在突然進來這裡麵,發現和原來方豔秋住的時候,截然不同,簡直煥然一新。
“你在亂看什麼呢?”她看著我東張西望,突然不耐煩地說道。
“哦……沒什麼。”我回道,“就是覺得你還挺精致的嘛。”
“有話你快說,我還得睡覺呐。”
我在原地猶豫了片刻,終於告知了她,我想了一晚上才做出的決定,“我想繼續和你合租。”
“什麼?”她聽見我的話,霎時便睜開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我。
“我說,我要搬回來住,咱倆繼續合租,當室友。”我再次篤定地說道。
這個問題我想了一夜,終是說了出來。我現在雖然已經把和陶潔的事暫時放到了一邊,但我知道自己可能隻是暫時的逞能,我很害怕在某一個寂靜的夜裡,再次被回憶殺的片甲不留。
所以我想著能搬進來有個冷思思這種善於察言觀色的室友,肯定能讓我緩解不少傷痛。
而且最關鍵的是,不知道為什麼,住在這個房子裡,總會讓我有一種平和的感覺,讓我莫名地感到踏實。所以想要再次搬回來,便是我做出改變的第一步,我得忘記曾經和陶潔的生活,不能再讓自己陷入過往的情緒中去。
“搬回來?”她疑惑地問道。
我認真地點了點頭,忐忑地等著她的答複。
她思索了片刻,再次閉上了眼睛,無力地說道:“隨你吧,搬回來就搬回來,但是還是老樣子啊,按照《合租條約》上麵的來。”
“你同意了?”我開心地問道。
“嗯。”她說道,“你先出去吧,我還要睡覺呐。”
我以為我說自己要搬回來,她肯定是千撓萬阻,沒想到竟然這麼輕易地就答應了下來。我都已經想好了千百種理由準備來搪塞她,最後軟磨硬泡、死氣白咧地懇求她,沒想到竟然這麼順利。
看來我現在的為人,在她的心裡,的確有了很大的改觀。
我眼看計劃非常順利,便繼續得寸進尺道:“還有個事,需要你幫個忙。”
“什麼事?”
“幫我搬家。”我說道。
“啊?”她再次睜開眼,略顯焦躁地看著我,隨後乾脆用被子把頭一蓋,“我不去。”
“這可由不得你。”我壞笑著走到她的床前,隨後用力一掀,就把她的被子都拽到了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