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少?”
“大概23萬左右。”她回道,“你需要借多少?”
“全部。”
電話那頭明顯愣了一下,卻也隻過了片刻便應道:“好,那我都給你。”
“你都不問下我要借這個錢乾嘛嗎?”
她卻莞爾一笑,“我了解你,沒什麼事的話,你不會輕易開口的。”
“可是……這個錢是你想著以後去麗江開一個酒吧的,你就這麼放心大膽地全部給我了,都不過問斟酌一下?”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此人正是我的紅顏知己——唐蜜。
我現在是實在籌不出錢,也隻能想到她了。因為可能從心底裡我就會自私地認定,她一定願意幫我。
她在電話那頭愣了許久才輕聲道:“其實……這個錢我存著本來是有兩手準備的。第一個就是想著如果以後你玩累了,想隨便找個人結婚過日子,那我就能把她當嫁妝,自己嫁給你;第二個就是如果你今後遇到了真愛,不願意再和我有過多的糾纏,那我就遠走他鄉,去麗江開一家專門治療情傷的靜吧。”
她說完後,我頓時內心一緊,講不出任何話來。
我從來沒想到,她竟然對我的感情是這樣的。我和她認識這麼久,她竟然藏著一個如此驚人的秘密,屬實讓我一時半會接受不了。
我終於到了此刻,才真的明白了她曾經在床上和我事後說的那句話:“我一直如此,隻是有時候你膚淺的眼睛,隻看得見膚淺的我而已。”
原來我對她的了解,遠不及她對我的了解。她了解我年輕身體的欲望,了解我玩世不恭的放蕩,了解我的迷茫,了解我的惆悵,而我……隻把她當作了一個隨時可以讓我泄欲的紅顏知己罷了。
我錯愕地傾聽著電話那頭的呼吸聲,像是剛才的話餘音未了,依舊讓我悵然若失。
“這個錢剛好你現在有用,那就拿去吧。”她在電話那頭再次開口說道。
“哦……”我恍惚地應道,“我……我以後會還你。”
她嫵媚一笑,像她平日裡那樣,“不用了,反正都是給你留的。”
“我……我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蜜姐,你……”
“和我不用說什麼,你有事我肯定願意幫你,就像你當初幫我那樣,也定會義無反顧。”她說道,“我先掛了,客人開始多了,要忙了。”
“哦……好。”
掛斷電話後,我呆滯地從煙盒裡摸出一支煙,點了起來。
思緒再次飄向了從前我們相識的那個深夜,她依偎在馬路邊的公交車站,蓬頭垢麵,失魂落魄。然後追到我的近前小心翼翼地問道:“能讓我……睡你家嗎?”
……
深夜,我終是爬起了床。
隨後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屋外,然後又把門輕輕地關上了。
因為我無論怎樣努力,也還是無法入睡。腦海中的思緒不停閃爍著從前的一段又一段過往,像是永不停歇的幻燈片,沒有終章。
深夜的秋,仿佛被一層憂鬱的薄紗輕輕覆蓋。
我獨自漫步在寂靜無人的街道上,腳下的落葉發出沙沙的響聲,與遠處偶爾傳來的汽笛聲交織在一起,打破了夜的寧靜。街燈昏黃,投下斑駁的光影,將我的身影拉得長長的,顯得格外惆悵。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涼意,讓我不由自主地緊了緊身上的外套。我抬頭望向天空,隻見一輪明月高懸,灑下柔和的銀輝,給這個夜晚增添了幾分神秘和浪漫。
我現在已經達成了最初創業資金的預期,卻怎麼也開心不起來。
因為這個錢不僅是借的,而且借的還是喜歡我的兩個女人的,最關鍵的是,她們倆的錢都是留著大有用處的。可是現在都義無反顧地借給我了,反而讓我覺得有些良心不安。
我甚至幻想過,假如她們都自私一點,那會不會我就不像現在這般難受了。
人們都說這個世上最難償還的債,便是情債。
可這兩個女人對我來說,不是情債,而是既有情,又有債,卻也更是讓我苦惱。
我漫無目的地穿過一條又一條寂靜的街道,心頭的思緒如同這飄零的落葉,無處安放。
我停下腳步,仰望著深邃的夜空,心中的迷茫與惆悵如同這無儘的黑暗,無法觸及邊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