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題轉的太生硬,秦舟懶得理他,翻了個身朝著旁的地方睡了過去。
意識沉浮時,恍惚間聽見身旁傳來了一聲幽長的歎息。
秦舟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很難過,把自己縮成一團,沉沉睡去。
·
君漸書沒有騙他,身體過兩三天自己就好了。
精力漸漸恢複後,秦舟終於確認了這一點。
見他臉上還有些詫異,君漸書歎道:“這種事情,我什麼時候騙過師尊。”
秦舟心說,得了吧你,從見麵以來,我就沒從你嘴裡套出來幾句老實話。
他看了看君漸書的表情,總覺得這人在說“你不也是”。
拖這幾日昏昏沉沉的福,秦舟已經能夠毫無心理障礙地接受君漸書對他的“服侍”了。
隻要君漸書一天不翻臉,他就敢當一天的米蟲。
不過君漸書給他套上外衫時,秦舟還是愣了一下。
他和君漸書都有外衣不在室內穿的習慣,君漸書給他套了外出穿的外衫,用意不言而喻。
秦舟問:“去哪兒?”
“天璿殿。”君漸書給出了一個讓秦舟吃驚的答案。
天璿殿是秦舟從前在蓬萊宮的居處。
傅延特意警告過他,沒事不要去天璿殿。沒想到君漸書竟然要親自帶他去。
秦舟:“天璿殿裡現在有誰在住?”
“怎麼先想起來問這個?”君漸書不答反問。
秦舟如實道:“傅掌令使之前說,那裡住了個我不想見的人。”
師尊不想見……以傅延的視角來看,倒也沒錯。君漸書輕笑一聲:“要說長住……那裡關了條青龍。”
“龍?”
龍族在這個世界極其稀少,現存的總共也就不到十條,還大多數陷入了深眠。君漸書怎麼把一條龍關在蓬萊宮?
“師尊應該記得,她叫玄青,是魔尊玄冥的妹妹。”君漸書輕輕為秦舟梳理頭發,語氣也慢條斯理,“自從師尊將她帶入蓬萊宮,放她大肆破壞一番以後,我就沒將她放走。”
秦舟:“……”
哦,原來是原主造的孽。
那什麼亂七八糟的事發生都有可能了,畢竟他腦子有坑。
慘就慘在,原主造完孽就跑了,他占著原主的身體跑不了。
秦舟勉強笑了笑,把這個話題避過去:“你想讓我做什麼?”
“師尊這個月幫忙照顧一下玄青。”君漸書道,“我承諾魔尊玄冥,讓他下個月來見見玄青。不過玄青已經沉睡百年了,玄冥遠道而來,還是讓他見見活潑健康的玄青比較好。師尊若有什麼不懂的,我會讓人教你。”
秦舟聽完,隻覺得頭疼。
君漸書的話說的人模狗樣,實際意思是,玄青現在半死不活,你去把她給我搞活,不然玄冥來了生氣,我把鍋丟給你。
秦舟氣得內傷。他前世一個大學生,頂多會彈彈古琴,穿過來要學種地就算了,還要學小青龍的護理技巧?
“走吧。”君漸書將秦舟和自己都打理好後,牽著他往殿外走,“我帶你去看看玄青。她和你挺熟的,應該不會為難你。”
神特麼不會為難。換成是他,看見一個誆騙自己進敵對陣營鬨了一圈,害自己被抓起來關了五百年的人,會不為難嗎?怕是咬都要把他咬死。
秦舟心裡不是很樂意,但君漸書話說的堅決,他又沒有拒絕的權利,隻能在嘴上給君漸書找不痛快。
“秦過不是在追殺你那些爐鼎嗎,他們和我的氣息很像,為什麼不讓他們去?”
君漸書笑了笑,沒回答。
君漸書問:“師尊對秦過送我爐鼎的事挺清楚?”
那可能沒幾個人比他更清楚了。秦過沒敢這麼說,含糊道:“隻聽說他給你送了不少像我的爐鼎,宮主用了?”
他用了師尊啊。君漸書逗他:“嗯。”
“哦……啊?”秦舟懵了,使勁看了幾眼君漸書。
君漸書麵上看不出什麼端倪,如果他不是爐鼎之中的一個,說不定就信了。
還說不騙他。
就知道不能信這種人。秦舟恨得牙癢癢,沒搭理君漸書。
君漸書反而來招惹他:“師尊吃味了?”
秦舟心中冷笑一聲,麵上一派真誠:“哪能啊,宮主多寵幸一個爐鼎,我就少費一份力不是?”
君漸書發覺逗得有點過頭了,沒再說話,等著秦舟發飆。
果然,秦舟繼續道:“不過還是得提醒宮主,多注意身體,彆把自己累壞了。”
秦舟:“要真累壞了也沒關係,建議宮主去沙漠裡拔根長仙人掌吃。”
君漸書奇道:“怎麼?”
“以形補形。”秦舟笑得溫柔,“你看那個仙人掌,它又粗又大又長,不管土地多乾涸,都存著豐滿的白漿。就算宮主有三千個爐鼎,多吃仙人掌都能滿足。”
最重要的是,仙人掌是綠的。秦舟心道。
“……”君漸書哭笑不得,隻當他在為要伺候一條青龍而發愁,於是提醒他,“天璿殿裡還住了一個人,師尊有什麼問題都可以和他一起商議。”
秦舟還憤憤的沒回過神,下意識應了聲:“叫什麼?”
“君任。”
誰?
秦舟瞬間回過神來,興奮地眨了眨眼睛。
君任可能是唯一一個知道他雙重身份,而且知道他是怎麼被君漸書捉到手的人了。
不管如何,能找到君任,他至少不會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在這裡亂轉。
秦舟滿懷感激地看了君漸書一眼,而後覺得自己情緒不對,又趕緊低下頭。
君漸書:“想到什麼了,這麼開心?”
秦舟靦腆一笑:“沒什麼,想到宮主這麼操勞,怎麼能親自去拔仙人掌呢?我以後有機會,一定要親自去給宮主拔點仙人掌吃。”
“——必定給您挑最大,刺最多的那種。”秦舟開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