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璿殿後,秦舟還在默默記恨君漸書。
“不開心?”
直到被人叫了一聲,他才回過神來。
“君先生,我有件事想問你。”秦舟目光認真,還帶著些沒消的疑惑。
豔骨和身體融合的越來越好,如今被秦舟認真看著,縱使知道他沒有任何邪念,君漸書也有些不能心靜。
也要怪師尊和他本身相處的時候,總是躲躲閃閃,才讓他如今如此大驚小怪。君漸書開玩笑般在秦舟頭上記了一筆。
君漸書將心思壓下:“你問。”
“除了玄鳥一族,還有什麼鳥族能看到生魂嗎?”
原書中有個副本,是男主靈魂出竅後的事情。在那個副本裡,有種天命玄鳥能夠看見他的真身。秦舟尋思著之前的情況和靈魂出竅也差不多了,啾啾能夠看到他們,說不定並非普通麻雀。
君漸書緩緩搖頭:“不知,但肯定和玄鳥有親屬關係。你遇見魂魄了,還是碰見玄鳥了?”
秦舟深深歎了口氣:“昨天被玄青帶著,出去轉了一圈,被一隻鳥看見了。”
君漸書沉吟片刻:“等我想想。”
那隻鳥還有點慘。秦舟想。
從小被人強行點化成人形,什麼都還不知道呢,被剁了手送來當爐鼎。剛被自家人撿回去,以為能過上好日子,結果沒過幾天就被派去做根本完不成的任務。
玄冥都不願意見他,啾啾還得死皮賴臉地在那蹲著,該多難過啊。
秦舟托著腮想了想,覺得得找個好下家把啾啾托付過去。
待在魔使那裡肯定不行,待遇太差。把啾啾要回來,且不說君漸書會不會看出端倪,就憑他這個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的境遇,也不能把啾啾帶在身邊。
不過魔宮之中,好像是有那麼個合適的人選。
不過那個人和君漸書有仇,隻希望到時候她不要認出君漸書就好了。
秦舟:“有想到嗎?”
君漸書緩緩搖頭:“一時半會想不到。不過就算有,也會和玄鳥有血緣之親。”
那就還好。秦舟燃起了點希望。
秦舟心情不錯,準備繼續找工具龍練練劍法。
但今天的玄青像是僵住了一樣,隻直勾勾地看著他,任憑秦舟怎麼張牙舞爪,她也不動。
秦舟被她看得毛骨悚然,拿劍鞘輕輕敲擊自己的頭。
他苦笑著對君任說:“她這是昨天知道殺不死我,今天就開始攻擊我的精神了啊。”
君漸書沒說話,笑著示意他去看玄青。
秦舟回過頭去,才發現玄青已經默默地走了,隻留給他一個蕭瑟的背影。
秦舟愣了一下:“我是不是把她惹生氣了?她平常不是聽不到我們說什麼的嗎?”
君漸書苦笑:“是‘有時候’聽不到。”
“……”秦舟僵硬地轉過身去,跑過去試圖安慰玄青。
但是直到他離開天璿殿,玄青也沒有再理他。
並且這天晚上也沒有帶他去魔界。
一覺醒來時,秦舟簡直欲哭無淚。
女人心,海底針,隻能再去哄哄了。
隻是今天醒來的時候,君漸書倒沒在身邊。
自從他那次說過晚上“什麼也不想做”以後,君漸書就真的沒有動過他。往往他晚上睡了,君漸書就在旁邊坐著修煉。
秦舟其實有些腹誹。君漸書幾百年前就是全界最高戰力了,又不想飛升,真不知道每天都在修煉些什麼。
他問過君漸書修為到了什麼境界,卻被幾句話堵了回去。
不過秦舟總覺得,那時候君漸書的眼神就是在說,我在你修煉幾百年都追不上的境界。
彆人說這話可能是自大,但男主要是這樣說,簡直可以說是自謙了。
秦舟輕輕歎了口氣,四周看了看,沒見著君漸書的影子,就自己穿了衣裳。
一時半會也打不過君漸書,反正這裡也可以修煉,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要是君漸書肯讓他修煉到成仙當然更好,不過就憑君漸書對他綿裡藏針的態度,那個幾率非常渺茫。剩下的,就隻能看君漸書究竟想對他做什麼了。了解的越多,逃跑的幾率越大。
除去被玄青帶走的那一天,秦舟最近做了不少關於原主的夢。
夢裡君漸書或是懵懂孩童,或是與他並肩作戰。
也夢見過兩次蓬萊宮。一次是他坐在天樞殿的主座上,君漸書興奮地對他說著什麼。第二次則是君漸書坐在那個位置上,他自己則隱藏在一旁。
往常空曠的大殿裡充滿了人,原主卻躲在主座背後,一個人有些孤零零的。
這個人太奇怪了。
從零星的記憶裡,也能看出和那本對得上的地方。比如殺了君漸書的朋友,或是對君漸書不好。
隻是知道的越多,秦舟越有種奇怪的感覺。原主不是單純的蠢或者壞。他可能在做什麼事,瞞著身邊的人。
看君漸書現在對他的態度,總覺得原主也沒對他透露什麼。
念念不忘那麼久,結果人家壓根還防著你啊,君漸書。秦舟伸了個懶腰,走出殿門,卻在殿前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君漸書正和傅延一起站在殿前,似是在商討著什麼。
察覺到秦舟的視線,傅延朝他看過來。
發現是他以後,又飛快地收回了視線。
還是這麼不待見他。
不過今天傅延的狀態不太對。秦舟謹慎地站在原地和他打招呼:“傅掌令使?”
傅延還背著他那把巨大的弓,聽到秦舟的話,他轉身就想走。
但那把弓卻不樂意,通體泛出碧綠的光,在空間凝出一個虛影。
下一瞬,一把光箭毫不留情地朝秦舟的心□□去。
秦舟身上沒帶武器,靈力卻自然而然地流動起來,支配著身體,使出了君任交給他的那套四兩撥千斤的劍法。
隻是光箭的速度還是太快,根本無法毫發無傷地閃開。
到了這時候,秦舟反而不急了。
傷就傷了,能保住命就行。
他手上變了個招,想要卸掉光箭的力道。
一個雪白的身影擋在了他麵前。
君漸書輕輕一擋,光箭觸及到他的指尖,霎時間灰飛煙滅。
傅延臉上的表情很糟。
他在路上出了意外,現在根本不能控製自己的力量。剛才差點就傷了秦舟,想必宮主不會高興。
他麵色慘白地看著君漸書,卻見白衣人的身後探出了個腦袋。
秦舟朝他討饒:“我以後不叫你傅掌令使了,你下次彆這麼急躁好不好?挺危險的。”
說什麼胡話,他不信這人看不出他現在的狀態有問題。
他看了秦舟一眼,秦舟朝他輕輕勾了勾唇。
傅延抿了抿唇,最終道出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