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漸書就在一旁安靜地看著他,眼中神色溫柔。
秦舟睜開眼睛時,他便將眸中的神色隱藏起來,換上平常的笑容:“有體會?”
秦舟笑著點了點頭。
君漸書道:“你可以去找宮主多學些,畢竟你們同出一脈,他指點你更合適些。”
秦舟勾了勾唇角,還沒說話,就聽君漸書又道:“你要是不好意思,我就先和他說通了,你跟著他學就行。”
“彆。”讓他去跟君漸書學,那不是等著掉馬嗎。就算不掉馬,也得天天活在掉馬的恐懼裡,“我學點皮毛就行,又沒指望著出去闖蕩。”
君漸書見他拒絕,脾氣很好地點點頭。
然後惋惜道:“宮主是音修,琴術妙絕。你從前也是琴師,本以為你會很喜歡和他學。”
秦舟的眼睛亮了亮,最終還是忍痛搖搖頭:“如果我想學,我會和他說的。”
書裡確實提過男主會用琴,秦舟之前卻沒多想什麼。
他從前確實在古琴上很有天賦,如果能自己選擇武器,他也會拋棄劍而選擇琴。
恨就恨原主和君漸書有挖骨之仇。秦舟感覺有點心塞,抿了抿唇。
君漸書見他手指不受控製地動了動,卻還硬撐著拒絕,便沒有再勸。
秦舟歇了一會,又去招惹玄青了。
君漸書經過時,隻聽見他在和玄青商量:“晚上再帶我去一趟魔界好不好?你還記得之前那個叫啾啾的嗎,我很擔心他現在的處境,讓我去看看他嘛,你剛剛都同意我的話了不是?”
見他這麼碎碎念,君漸書有些忍俊不禁,最終還是沒湊過去,讓秦舟和玄青兩人溝通去了。
秦舟廢了半天的口舌,玄青理也不理他,讓人懷疑是不是對著一麵牆白費了那麼多口舌。
他懷著忐忑的心情等待著入睡,連一旁的君漸書都沒放在心上。
君漸書本來想著白天談了那麼一席話,師尊會不會對他說什麼。
現在看來,是他自作多情了。
見秦舟乖巧聽話地躺在了床上,君漸書貼心地幫他掖了掖被子,輕悠悠地歎了口氣。
秦舟偷偷瞟了他一眼,不知道君漸書在鬨什麼脾氣,也不知道怎麼勸他,就轉過身去閉眼睡了。
白天對玄青廢的口舌,在現在終於見了成果。
看著熟悉的黑兔子,秦舟的綠豆眼幾乎要泛起熱淚。
如果那隻黑貓沒跟著來的話。
看著一旁的君漸書,秦舟不知為何總有種莫名的壓力。
就當免費腳力了。秦舟很是做了一番心理建設,然後麵上毫不心虛地指揮起了君漸書:“帶我去找一下之前見到的那個少年。”
君漸書把他叼起來,輕輕一甩放在了背上:“師尊找他做什麼?”
“看熱鬨,”秦舟隨口道,“玄冥肯定不想見他,他背後的人肯定知道,卻還是讓他來了……不有趣嗎?”
說完後,他才後知後覺地覺得龜殼上有點緊繃繃的。
秦舟怒道:“好啊,你又舔我!”
黑貓伸出舌頭舔了舔毛,理直氣壯道:“無意碰到的。”
秦舟還沒來得及多說什麼,黑貓就輕巧地停了下來。
看著麵前的小側殿,秦舟安靜了下來。
見黑兔子很快跟了上來,他淡淡道:“進去吧。”
啾啾果然就在房中。
因為旁邊沒有彆人,啾啾開心地變回了原型,朝著三人嘰啾亂叫。
秦舟本來想讓君漸書把他放下來,但他覺得自己到了地上連啾啾的腦袋都看不到,想了想還是放棄了。
他慢慢爬到貓頭上,還有些睥睨瓊宇的威風。
秦舟:“啾啾,我們今天來,是有個問題想問你。”
啾啾扇動的翅膀停了下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知道你們想問我什麼,玄青也問過……魔使大人派我來,確實有彆的交待。但是我不能說。”
不能說,那就直接去查?秦舟猛然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他麵上道:“那你會有危險嗎?”
啾啾瘋狂搖頭,激動地扇著翅膀表示自己的堅定:“不會的,如果有,我早就跑掉了。”
秦舟半信半疑,隻能暫時告彆了啾啾,讓君漸書帶著他和玄青離開了一段距離。
玄青依舊呆兮兮地蹲在一旁,但眼睛朝著秦舟,像是想知道他要說什麼。
秦舟用烏龜爪子拍了拍黑貓的後頸:“君宮主,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去那個魔使的地方看看?”
話音剛落,就聽君漸書歎了一聲。
秦舟:“不能嗎?”
“當然能。我是在歎師尊,”君漸書道,“你隻有有求於我的時候,才會這麼心平氣和地和我說話。”
秦舟本來忍著沒去碰他的頭,一聽這話,一爪子拍上他的頭。
他痛心疾首道:“你看看你平時乾的事說的話,有哪個能讓人平心靜氣的!我早就想對你動手了!”
秦舟瞪圓了綠豆眼,悲憤道:“要不是打不過的話!”
玩笑歸玩笑,君漸書還是帶著秦舟去了魔使的居所。
他直接用了瞬間移動,秦舟落地時還有些暈乎乎的:“你現在能用靈力?”
君漸書無奈道:“師尊,你是不是又忘了我什麼修為了?”
他想起來了。
這貨幾百年前就能飛升了,但是一直沒去。
秦舟決定對君漸書的逆天程度不做評估,裝作什麼都沒發生,支使著他尋找啾啾那個生身父親。
君漸書帶著一龜一兔,在陰森森的魔界裡亂轉,卻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秦舟先叫住了君漸書:“你看那個人,像不像傅延?”
君漸書看了一眼:“身形和氣息都很像,走近看看。”
那人正在往建築的深處去,君漸書很快趕上去,繞著人轉了一圈。
小黑兔不明所以,也陪著他繞了一圈。
君漸書停下腳步,斷言道:“不是。他身上魔氣有些重,而且傅延現在不能控製靈力,不會貿然來魔界。”
話音剛落,就聽秦舟略帶興奮的聲音:“有趣的來了,快跟上。”
君漸書沒法理解他興奮的點,但還是按照秦舟的話,很快跟了上去。
那人進了一棟閣樓,裡麵很快傳出驚呼:“傅延!你怎麼會在這裡!”
一個稍顯蒼老的聲音笑著打斷了他:“他不是傅延!”
“蓬萊宮的傅延被我們所傷,最近躲在蓬萊宮裡不敢出來,連消息都不肯露。”那個“傅延”朗聲笑道,“我這兩天就去見玄冥,和他說君漸書不讓他去蓬萊宮。到時候再偽造了他的傳訊,交給君漸書,魔使大人就能名正言順地混進仙道蓬萊!”
之前那個驚訝的聲音反應過來,也笑道:“高!實在是高!君漸書和玄冥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會有人敢在他們眼皮底下動土!”
屋裡充滿了快活的氣氛。
外麵的氣氛則有些複雜。
秦舟默默看了一眼“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君漸書,笑出了聲。
嘿嘿。
是他喜歡的當場打臉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