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次談話以後,原本對治療秦家兩位長老很佛係的沐風,忽然變得勤快了起來。不僅僅時不時根據兩位長老的狀況,為他們改變藥方抓藥,而且旁的時間,也更精細地研究起了魔氣和修士之間的此消彼長。
他不止一次地提醒秦舟:“這兩日就能將兩位長老治愈,大公子的動作還需快些。”
秦舟發誓,他沒想到有了事業心的沐風這麼拚命。也沒想到,之前看起來一切都有數的沐風,原來是在偷偷地偷懶。
沐風拚命的結果就是,他也沒有什麼走馬觀花的時間,隻能馬不停蹄地在秦家亂竄。
畢竟陣法的基礎還要鞏固,豔骨的信息也是越多越好,畢竟君漸書雖然能夠自由出入秦家,卻不能看見秦家如此之多的信息記錄。況且還有那個讓他感覺和秦家有關的除魔陣法。
他必定是曾經精通陣法的,那些基礎學起來很快。隻是無論他基礎學的有多好,他始終覺得缺了一口氣。
肯定還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蘊含在秦家的陣法裡。
於是在被豔骨煩的實在受不了時,他會去廣泛涉獵一下秦家的其他陣法。但這樣做無異於大海撈針,誰知道他究竟是從什麼陣法裡得到的靈感,設計出來的那個除魔陣法。
在秦舟苦心鑽研的第三天,藏經閣裡來了個不速之客。
“兄長。”不知道在他身邊站了多久以後,秦過終於開口,輕輕喚了秦舟一句。
秦舟和他相處,總是有些尷尬的。
因為這份尷尬,他都沒打算去找秦過要他以前留下,給君漸書和秦過各一個,讓他們保管的檀木盒子。
秦舟隻淡淡應了一聲,而後想到了什麼一般,把自己給用外袍包了起來:“衣冠不整,恕不見客。”
他來秦家就沒想過會見到什麼熟人,出來時更是隨便得很,一點都沒整理,現在連腰帶係的都不緊,這樣怎麼能見人?
秦舟正在思考怎麼才能把秦過趕走,秦過便帶著笑意,善解人意道:“那我背過身去,兄長快些把自己收拾好。”
“然後呢?”秦舟忍不住探出頭問。
原本來的時候,他們就約好了,秦過沒有事情,不要來找秦舟。
秦過低低應了一聲:“我想讓兄長陪我去一個地方。”
秦舟又把頭垂了下去。
秦過就在旁邊一動不動地站著,好像連存在都被剝奪。
良久,從那團包裹著人的衣服裡,傳出一個聲音:“你出去。”
秦過身子顫了顫,像是想要出去,卻還想最後給自己最後爭取一下:“兄長……”
“出去等著。”秦舟歎了口氣,“去去去,不過我有個東西在你那裡,你先去把它給我拿出來我再去。”
“是那個檀木盒子?我一直留著的。”聽見他答應,秦過的聲音陡然變得雀躍了,他開心道,“就在藏經閣裡,我去給兄長拿。”
秦舟心裡的感覺挺複雜的。
一個是秦過是他的親弟弟,無論如何,是血濃於水的,他不該對他那麼冷漠。
另一個則是,這人是個心係與他的瘋子,不能以常理論處。要是他釋放了善意,以秦過的腦回路還不知道要想出來什麼危險的東西。
秦舟於是很糾結,該怎麼對他。
說起來,之前在落霞穀裡他看到的記憶是,有人給他下了傀儡咒印,但是沒有下到最後。
中途良心發現了嗎?
秦舟還是很糾結,他一邊糾結一邊把衣裳整好了。
秦過在他穿好衣裳的時候,恰到好處地回到了他的身邊,將檀木盒子完整地交給了他。
秦過的臉上有一絲憂慮:“我剛才發現,藏經閣的法陣有些動蕩,這盒子旁落到了地上。”
藏經閣法陣動蕩的源頭就在這裡。秦舟乾咳了一聲:“那動蕩可能與我有關,我之前在試陣法……這盒子落到了哪裡?”
“可能有人經過的地方。”秦過憂心忡忡的,“我沒有敢給盒子加防護陣法,也不知究竟有沒有事情。”
他都這麼說了,秦舟隻能歎了口氣:“我先打開看看吧。”
他將盒子接了過去,將它打開。
在盒子之中空無一物,隻有一塊通靈玉安安穩穩地躺在那裡。
秦舟:“……”
這特麼就有毒了。
這個盒子他設置的是,如果是他自己打開,就能看見他對以後的自己的交待。
如果不是他打開,第一次打開會看見高階通靈玉,第二次則什麼都不會看見。
他可以肯定自己還是自己,所以這個通靈玉……
兩個可能,一個是他的打開方式錯了,另一個是,這個盒子被人動過,而且放了一塊新的通靈玉進去。
秦舟麵無表情地將盒子合了上去:“這盒子被人動過,不然不會出來通靈玉。”
他特意詐了秦過一下,秦過麵上的表情依舊無懈可擊,是驚訝且擔憂的模樣。
但是這盒子是交給他保存的,他如果不知道有人碰過盒子就有鬼了。
秦舟假意安慰他:“可能是昨天在藏經閣被人動了。你去找一下那個人是誰,我有些事情要問他。”
像是難以死心,秦舟又打開盒子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又看見了那塊通靈玉。
這就確認了,這塊通靈玉是後來旁人放上去的,所以不會跟隨著開啟盒子的次數而消失。
秦舟有些疲倦。他又有點想念君漸書了。
他現在真的不想勾心鬥角。就不能好好地讓他找到魔種的來源和去處,維護一下世界和平嗎?
秦舟輕輕歎了口氣,對秦過道:“是你先去找那個人,還是我先和你去你說的那個地方?”
秦過沉默了一下,卻道:“我想先讓兄長和我一起走一趟。”
原本以為憑他繃人設的地步,會選擇先找人,來軟化一下自己的態度的。
秦舟有些出乎意料,但隻是問:“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