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水之歡的日子過得並不長久,秦舟恢複了理智以後,很快就提出要修煉豔骨。
他給的理由很充分:“不修煉待會就會反噬,然後咱們兩個死在一起。”
君漸書似笑非笑:“倒也不是不可。”
“確實沒有什麼不可!”秦舟笑了笑,“如果非得死的話。不過這世界還算可愛,能活我為什麼要死呢?”
非常像是秦舟會說出來的話了。君漸書眯了眯眼,略作思索就同意了秦舟的提議。
秦舟於是很利落地開始寬衣解帶,動作落落大方的好像真的隻是要修煉片刻一樣。
君漸書的視線一直黏在他身上,注意力卻好像已經跑到了彆的地方去。
秦舟拿眼睛瞪他。
察覺到秦舟的視線,君漸書的唇角微微抿起:“開始修煉豔骨,可就沒有回頭路了。”
“說得好像我現在有一樣。”秦舟一把把君漸書勾過來,自己順勢躺在了床上,“彆磨蹭,過來,狠勁乾,懂?”
君漸書微微閉上眼睛,似笑似歎。
“徒兒謹遵師命。”
·
天道給秦舟的那套豔骨修煉功法,十分玄妙,但又保持在了秦舟和君漸書堪堪能夠看懂的地步。
一方麵,君漸書理智上知道,修煉這套功法確實有可能性。另一方麵,卻因能夠堪堪看懂,而知道功法之中有多少危險。
修煉豔骨分了兩層,一層是入境,在交合之中保持本性,從而探尋到自己的內心。
這種內心和平常修真時所說的道心定然不同,因為之前從來沒有人修煉過豔骨,所以這世上根本沒有人知道,這個本心究竟指的是什麼。豔骨的第一層,便是要了解它、進入它。
而第二層是化境,卻是要將之前感受到的一切東西化解掉。遇到了美夢,不能沉溺其中。若是遇到了不好的心魔,也不能暴力拆解。
先是進去,再將其化解,簡直就是一個自虐的過程。
比起這些讓人費解的精神境界,擺在兩人麵前更大的一個問題是,要修煉豔骨的第一層,要順欲,卻不能縱.欲。
其實兩人都不是縱情聲色的人,但是架不住豔骨從中作梗。
就算渾身濕漉漉的,就連指尖都酸麻無力,骨子裡還是傳出了一種繼續的渴望。
他於是拽住了想要給他疏導靈力的君漸書:“任任,我想……”
君漸書疏導靈力的手微微頓了頓,卻又繼續了下去。
根據豔骨的修行法則,每次雙修都不能浪費。隻有一次次將雙修之中產生的靈力疏導,從中得到體悟,才有可能到達入境。
縱使秦舟很想繼續,君漸書也不可能放著修煉法則不管,陪著他一起荒.淫去死。
秦舟自然明白這些,於是他可憐兮兮癱在君漸書懷裡,眉宇間滿是壓抑與忍耐。
他在回味著方才的君漸書,方才的香汗淋漓。
可越是回想,便越是難以忍受如今的落差。秦舟眼角被逼的微紅,像是下一秒就要落下淚來。
他將發熱發脹的腦袋垂在胸前,不想讓君漸書看見自己如今的模樣。
不知過了多久,他伸手傳來了一聲幽微的歎息:“師尊,我需要一隻手來幫你疏導靈力。”
“嗯……”秦舟的聲音裡帶著灼熱的哭腔,君漸書的每個聲音,都讓他忍不住震顫。
身後的人似是輕笑了聲。
“不過另一隻手,我可以借給師尊。你拿它做什麼都行。”
分明還是平常的語氣,卻不知為何像是在口中纏綿地咀嚼過好幾下一樣,讓人聽著忍不住心神蕩漾。
做什麼都行……
溫涼的手被主人放在他的掌心,秦舟灼熱的體溫像是被這涼意激了一下,又極快地反撲。
秦舟緊緊握住了君漸書的手,深深吸了口氣。
·
傅延傳送到蓬萊宮之外,停住了腳步。
他又經曆了幾次傳送,一直到了天樞殿的旁邊。
然後被一個巨大的結界擋住了。
是出自宮主的手筆。
這也說明,宮主必定是在天樞殿。
傅延於是取出傳訊符,準備寫好了,送進禁製之中,也好讓宮主知道了自己定奪。
他知道宮主信任他,但是這件事情,真的不是他一個人能夠解決的。
傅延將傳訊符寫好,準備貼在禁製上時,卻忽然感覺到一陣怪異的感覺。
他以前一直覺得,以宮主的能力,就算是從來沒有人解決過的豔骨,在宮主的身上,應該也算不上是太大的問題。
可是現在,就站在天樞殿前,被宮主擋在這裡,他忽然感覺到一陣不安。
要是宮主……就這麼因為豔骨,而死在了這裡麵……
傅延不受控製地想著,不由自主地往前走。
前麵就是宮主的禁製了。
因為不想讓人打擾,宮主的這個禁製用了很強的攻擊法術。若是他一直往前,最終肯定是要死無全屍的。
可是,就算是這樣,他好像也沒有辦法停止下來。
一方麵是潛意識在尖叫,另一方麵,卻是身體和意識雙重的模糊。
傅延甚至連取出自己的法器,攻擊一下這個禁製的想法都沒有。
他仿佛就是去自投死路的。
他忽然被人拍了一下肩。
這輕輕的一拍,讓傅延恢複了理智。
他方才……在做什麼?傅延連連後退了幾步,猛地喘氣起來。
像是剛剛被從海中打撈出來的,溺水的人。
一襲白衣的人站在他身後,聲音沙啞而感性:“傅延,你方才怎麼了?”
傅延趕緊回過頭去,一向古井無波的臉上出現了些許驚訝:“宮主。”
反應過來君漸書的問題,他有些羞惱地垂下頭:“是屬下實力不夠,才被宮主的禁製迷住了神誌,差點沒能控製住自己……”
“你覺得這是我的原因?”君漸書的語氣裡帶了點笑意。
更多的卻是事後的慵懶。
傅延總覺得宮主今天的聲音特彆性感,卻又說不出是為什麼,便隻能按下不表。
他慢慢道:“我並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隻是這種感覺……實在不像是宮主的手筆。可是蓬萊宮之中,應該沒有誰能在宮主的禁製之上動手腳了才對?需要屬下去查一查嗎?”
說到最後,傅延的臉上又起了堅定的神色。
君漸書不由得失笑:“不必。你會失控,和我有一定的關係,不過不是全部……且說說你今日來的目的吧,秦家出了什麼事?”
雖然君漸書給出的解釋有些模糊,但傅延還是毫不猶豫地信了,並且沒有對此產生任何多餘的想法。
他垂首淡淡道:“我這幾日借著秋刃的名義,在秦家損壞的傳承之地下,發現了一個新的結界。”
“裡麵是什麼?”
“屬下不知。”傅延平靜的聲音裡帶上了些許焦躁,“但是那種感覺,和從前傷我的魔氣相同。甚至……比那些魔氣還要更加恐怖。”
比那些魔氣要更恐怖的東西,是一大堆魔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