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舟恢複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動作有點扭曲。
是的,扭曲。
他的手被吊在頭上,而雙足被長綢纏著,固定在床尾。看似十分寬鬆,但由於君漸書給他加了不知道什麼法術,秦舟現在一點都動不了。
但即使是在這麼嚴厲的法術下,他的身體還是很奇怪地往旁邊傾倒過去,像是在竭力勾著什麼自己想要的東西。
秦舟轉動眼睛,往旁邊看去,發現君漸書以差不多的姿勢被綁在自己旁邊。
秦舟:“……”
要不是知道君漸書是這個世界的主角,他還以為蓬萊宮裡遭賊了。
不過能將主人綁成這種模樣的賊,也太過大膽了。
比起家裡進了賊,能夠把自己給綁成這種樣子的主人,腦子才更像是有問題。
君漸書的睫毛眨了眨,像是要從編造的記憶中轉醒。
秦舟想和他說句話,卻發現自己連聲音也發不出來。
他於是隻能朝著君漸書瘋狂眨眼。
於是當君漸書睜開眼睛時,便看見了秦舟在極其迅速地朝他拋著媚眼。
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
不可能有媚眼會以把自己眨瞎的方式拋出來啊。
他失笑,將兩人身上的術法都解開。
秦舟:“你是什麼魔鬼,能想到這種綁法?”
秦舟把手鬆下來,覺得自己的胳膊都要廢掉了。
而且他的雙腿之前是貼著床尾被綁起來,要伸直也伸不直,要彎曲也彎不了,彆扭的難受。這麼猛一解除了法術,秦舟用力過猛,反而把自己給彆的很痛。
他嘶嘶吸了一口冷氣,皺了皺眉。
君漸書注意到他的異狀,伸手將他的痛處抓在手中。
很快,一股暖意注意到秦舟的體內,緩解了他的疼痛。
君漸書認真地給秦舟檢查著,還有沒有什麼地方出了差錯。秦舟看他認真,心裡忽然起了點戲謔。
他將君漸書摟在自己懷裡,頗為幼稚地捏著嗓子叫:“猜猜我是誰?”
“師尊?”君漸書哭笑不得。
秦舟哼哼兩聲,捏著嗓子道:“猜錯了。你連我都認不出來,實在太讓人傷心了。”
聽到這話,君漸書謹慎地使了個法術。
秦舟感覺自己的神魂好像被什麼人碰了一下,極其輕微,卻激起了他一陣戰栗。
秦舟:“你乾嘛?”
“我確認了一下師尊的神魂。”君漸書小聲歎了口氣,“還好還是你。”
秦舟嗬嗬兩聲。
他對君漸書這種直男行為表示鄙視。
但是他的“猜猜我是誰”大計能夠因為這麼點挫折就宣告失敗呢?
秦舟毫不氣餒:“都說了我不是你師尊,你快點猜,再猜不出來我就走了。”
君漸書於是隻能陪他玩。
他輕輕地叫:“秦舟?”
君漸書的聲音低沉,像是一陣風吹進了耳朵,秦舟聽得心都酥了。
差點就想一口應下。
但他懸崖勒馬,將自己的心思收了回來,生氣道:“不是。”
“不是?”君漸書的聲音帶上了疑惑,“那你是誰呢?”
秦舟氣呼呼的:“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快點回答,不然你接下來幾天都彆想上床。”
君漸書立馬精神了。
方才秦舟說要走,但誰都知道,他豔骨未成,除了蓬萊宮哪兒都去不了。所以君漸書就那麼放著他,讓他自己玩。
但現在不同。
豔骨修煉到這種程度,已經修心多於修身了。換言之,就算他不在師尊身邊,隻要師尊的意誌力足夠堅定,就完全可以離開他,獨立地征服豔骨。
能不能吃得到倒是次要,主要是擔心師尊逞強。
抱著這種心態,君漸書開始認真思考秦舟的目的。
師尊忽然這麼問……君漸書過了一下,這幾天他和師尊的對話。
最後得到了一個不是特彆肯定的答案。
“你是我的……道侶?”君漸書的咬字很模糊,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秦舟終於得到想要的答案,放心地往他身上一歪,嘿嘿嘿笑得很奇怪。
君漸書一頭霧水:“師尊這是……答應了?”
“答應什麼,我不是你的道侶嗎?”秦舟哼笑一聲,“難道你想不認賬?你可彆忘了,除了你道侶,還有誰能容忍被你擺成這種鬼樣子?我告訴你,彆想著你那個師尊了,他不可能比得上我!除了我,這世界上還有誰會這麼慣著你!”
君漸書輕笑一聲,將人摟進自己懷裡,用唇舌堵住了秦舟的話。
和秦舟分開時,君漸書的眼睛裡還亮亮的,滿是甜蜜。
他的話語卻和眼神全然不同:“我不許你看不起我師尊。”
秦舟冷笑一聲:“我就看不起了,你能把我怎麼著!”
說實話,這個“道侶出軌師尊”的劇本,秦舟玩的很舒服。他從來沒想過,吃自己的醋能這麼爽。
刺激死了,建議加大力度。
秦舟用眼神挑釁了君漸書一下。
君漸書眸光深沉:“你真的以為我對付不了你?”
秦舟冷哼了一聲,眉眼之中全是輕蔑。
隻是輕蔑之中,還夾雜著無害的笑意。
活色生香。
君漸書的心猛然一跳。
緊接著,君漸書就用行動證明了,他確實能把秦舟“怎麼著。”
秦舟被他親的連氣都喘不過來,攢著力氣捶了君漸書一拳,才將這人捶開。
秦舟有點自閉。
君漸書這人看著清瘦,但力氣實在大。就算沒用靈力,秦舟也全然搞不過他。
他生氣地看著君漸書,咬牙切齒道:“我是你道侶!”
他原本以為君漸書會按照劇本,回他一句:“可他是我師尊。”
然而君漸書像是對他也情根深種一樣,聞言良心發現了,默默移開了視線。
秦舟:“……哇哦。”
沒想到啊沒想到,君漸書這貨演的竟然不是個渣的明明白白的渣男,而是個“你們兩個我都愛”的黏糊渣男。
這劇本,忽然就不香了。
當他想要脫離戲份,換彆的方式折騰君漸書一頓時,卻發現君漸書重新看向了他。
君漸書輕輕在他的頭上印下一個吻。
他輕輕道:“你說的對。你是我的道侶,你是最重要的。”
嘛,渣男忽然開始表白了。
秦舟想自己應該是扮演好騙的小白花,還是應該做個潑辣獨占的霸王花,或者是明麵上感動反手坑君漸書一把的黑心蓮?
不過他很快就不用想了。
都到這份上了,還演什麼演。
秦舟很快回應了上去,緊緊抱著君漸書不鬆手:“你怎麼一點都不按照劇本來?你道侶現在生氣了。”
君漸書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秦舟的下一句話是:“接下來幾天就不要上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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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上床是不可能不上床的。
不用幾天,當天晚上秦舟就可憐巴巴地看著在床邊坐著的君漸書,讓他上來抱抱自己。
他之前在記憶之中,心境到達了化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