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導演輕咳一下,小心問:“有可能喊赫漆來出演新戲嗎?”
男人側眸掃了掃,神情緩緩懶洋洋起來,又摸著酒杯,扯扯唇喝一口。
副導演一瞬明了,嘖嘖兩聲,不可思議。
他還記得那會兒這人去吃柏敬壽宴,他電話裡問他,他說我拉黑的人不做二次考慮。
一頓晚餐,眾人交頭接耳喝酒,笑笑意味不明地閒聊,吃到一半,外麵下雨,沙沙雨聲在夜幕下給包間裡更顯好聽。
眾人越發慢悠悠,在邊吃邊等雨停。
晏協摸出手機看微信,很多未讀消息,但沒赫漆的,他打開對話框,發過去:“待會兒和我一起走嗎?我們一個酒店。”
“不。”
他打了個:“赫漆……”
她那邊發來一個喝醉小貓縮在椅子裡睡著的表情包,很可愛地在無聲拒絕他再說話,表示她不聽。
晏協低笑,歎氣。
吃完出去,她剛好也從另一部電梯出來,戴著口罩帽子,他也是。
兩人對視一下,低調地前後走出餐廳,外麵簌簌雨幕傾瀉而下,冷風嗖嗖。
到門口她就要把衣服還給他,晏協按住她的肩頭,隨後彆人看來,他又把手收回去。
他問:“你車呢?”
赫漆摸出手機,才看到上麵有司機的未讀信息,司機原本送團隊其他人回酒店去,但剛剛回來的路上那一段積水太深,過不去。
要等到司機,可能得半個鐘。
晏協看了眼她的短信,笑了。
赫漆委屈巴巴喃喃:“我不坐你的。”
“乖,我沒讓你坐。”
“……”
赫漆沒麵子地仰仰頭,隨後扭身背過去。
男人靠近她,低語:“我邀請。赫小姐,上我車行不行?”
“……”
赫漆抿著唇笑,猶豫不說話,這時外麵一個閃電劈下,她縮了縮身子,其他人說說笑笑和他打招呼,已經全部準備上車。
她定定想了想,看著他司機開到門口的車,默默邁開腿。
晏協上前開了門,把她扶上去,自己上去,甩上門。
開了一小段,晏協透過車後視鏡,看到他車後有娛記在跟,他也沒什麼意外,在哪裡吃飯,娛記肯定知道,然後剛剛兩人上了同一輛車,娛記必定炸了,開懷備至。
赫漆順著他的視線瞥了下,“怎麼了?”
“娛記。”
“嗯?”她一下子緊張,知道兩人再也經不起什麼爆料了。
晏協攔住靠過來要趴窗的人,“沒事,坐好,被拍了我會解決。”那晚被爆,是他不知道,他知道的話,私底下會先解決的。
今天是司機開車,加上一直下雨沒法甩掉,不然,他自己開的話,也根本追不上他。
雨不大不小,下得很均勻,赫漆不時看看後麵甩開又因為紅燈阻隔跟上來的娛記。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跟得太辛苦,娛記似乎一直想開上來並肩,拍了完事,所以不時加快速度。
赫漆坐在車裡,始終不是很安心,怕有什麼遺漏,被拍到了,再爆出來。
繼半夜在她那兒到淩晨四點才離開後,兩人又雙雙出現在覽市,同一家餐廳同一輛車子回酒店。
那就完了。
晏協側眸看著她,伸手逗一逗,“想什麼?娛記不用擔心,沒事。”
她認真看他:“唔,和我在一起,錢早晚會玩完的,敗給娛記了。”
“……”
兩人麵麵相覷,她臉上肉眼可見地染上一層粉紅,隨後要轉身,晏協伸手把她攔住, “我差的是錢嗎?”
“……”
“和我在一起嗎?赫漆?那樣我就什麼都不差了。”
“……”
男人默默一笑,湊近,赫漆嚇到,身子貼在椅背,屏住呼吸。
他薄唇微動,磁性的聲音卷過她耳間,“那我就繼續追吧,反正怎麼追你我都甘之如飴,你看我一眼我空氣就是甜的。”
赫漆掀起眼皮,直直看他,隨後又紅著臉閉眼,轉開了頭。
終於到了酒店,赫漆一身濕涼,裹著晏協的衣服和他團隊的人一起進電梯,她住十一層,他們還要上到十二層。
電梯裡赫漆站在最前麵,晏協先進去,她站在他身前。
要去按電梯鍵的時候,他也剛好要按,兩個按鍵挨在一起,他手掌剛好裹住了她的手。
赫漆:……
手怎麼那麼大,下一秒她餘光察覺到身後的男人在無聲的笑,她默默一把拿開他的手後,按了十一層,又問:“哪裡?”
“十二。”
其他人紛紛對視,氣氛意味不明。
電梯慢悠悠上去,赫漆想起來身上的衣服是晏協的,要脫了下來,但是身後的人在後麵不動聲色按住了,不讓她脫。
赫漆扭頭,無聲咬唇,眼底示意他拿開手。
晏協假裝不懂,把手按在她肩後的位置,不讓她動。
赫漆腳下踩一踩他,男人眉眼不動,淡定不疼。
她回過身長呼口氣,暗笑,這混蛋哦,回頭自己著涼了,這種天氣隻穿襯衫。
電梯剛好到了,晃了一下,赫漆身子一時不穩,也晃了晃,晏協扶住她。
她掃了眼:“謝謝晏導,衣服……我回頭再拿去還給你。”
“不用,我不穿。”
又要給她嗎?赫漆恨恨又無奈,不理他了。
轉身要出去,開到一半的電梯門在她一隻腳要跨出去時又忽然關上。
赫漆僵住,電梯裡的人瞪大眼睛,晏協馬上上前,她已經踏出去一隻腳了,一時懵住沒動。
他上去擋住關上的門,把她伸起來的手擋下來,整個人裹在臂彎裡後撈回來,下一秒電梯一陣細微的震動,把他來不及收回的手肘壓到了。
電梯裡其他人嚇到,紛紛上前要去按按鈕,晏協忍著疼自己把手抽出來,壓到的那一處好像傷到,酸漲得無法動彈。
另一隻手裡摟著的赫漆怔怔看著他,“晏……晏協。”
邊上的人一邊去按關了門的電梯,開了又在試探它會不會再次走到一半關了,電梯裡的兩人摟在一起,靠著牆壁,你看我我看你。
“你有沒有事?” 她聲音嚇到,都啞了。
“沒事。”晏協仰仰頭,忍著疼,拿好的那隻手揉揉她的頭發,“赫漆彆怕,沒事。”
她不怕彆的呀,“你有沒有壓到?受傷了嗎?嗯?晏協?晏協。”
晏協低頭,看懷裡小兔子一樣的一雙紅紅的眼睛,喉結滾動了一番,“你怎麼那麼漂亮?嗯?可愛得……我喜歡聽你喊我的名字,不要再喊彆的了,聽得內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