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彥和雲綺的事情她雖然樂見其成,可是事情拖了太久,她大哥和嫂子的態度又顯得有些曖昧,她便知事情有了變化。隻是當著雲綺的麵,她不好說出來,再者她現在在府中的地位尷尬,就更是不敢跟兄嫂翻臉了。
  “雲綺,我的兒,你怎麼還不明白?今時不同往日,這變得人又豈止你表哥,其他人還不都一樣。”舒穆祿氏想著巴圖魯之前的舉動,眼睛不禁有些發紅,將雲綺放開,她冷哼一聲繼續道:“自打再次免選後,額娘為了你將來能過得好,其實就向你舅母透露於結親的意思,你舅母百般推托,額娘也不好再勉強,最終便隻能作罷。額娘原想著這時間長了,你也不見巴彥,這事就過去了,卻不想你這癡兒竟還沒看穿!”
  雲綺不傻,相反地她頗有心計,若說之前因著種種壓力造就了她陰沉的性子,那麼此時此刻,舒穆祿氏的剖析就好似當頭棒喝,徹底地打醒了她。
  若是雲綺真同巴彥生死相許,此時恐怕是要死要活,可惜她對巴彥有情,卻更看重自己的利益,所以僅僅隻是一瞬間,她便端正了自己的心態,改變了自己的心意,“額娘,這事你怎麼不早點說呢!”
  “你這孩子,額娘不說也是怕傷你的心。現在這樣也好,巴彥這孩子護不住你,你舅舅舅母也並非真心對你,與其等你嫁過去之後再後悔,還不如現在看清了,讓額娘再給你找一門稱心如意的婚事。”舒穆祿氏感歎一番,言語間帶著一絲勸慰。
  “稱心如意?”雲綺低聲呢喃一句,隨後抬起頭臉,麵色堅毅卻語帶心酸地道:“到了這個地步,咱們還談稱心如意!額娘,我不想再屈居人下,更不想再像現在這樣被人以各式各樣的理由拒絕。”
  這下子,不止是雲綺本人,就連舒穆祿氏本人也是滿腹的心酸。
  “你這孩子,說得什麼話……”
  “能說什麼話,隻是說了些實話罷了。”雲綺越想越覺得委屈,想她打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自出天花到免選,她的人生便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就好似所有的好運都用光了一般,剩下的便是種種不如意。
  想到這兒,她內心對於巴彥的那點兒不舍慢慢地消失了,往日的情分也被滿腔的屈辱所替代。
  “額娘,現在他們看不起我,將來我一定會讓他們跪著求我!”她不會就這樣算了的,她的人生就應該是站在頂端,她不會認輸的,絕不會。
  所謂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雲綺此刻也是真的下了狠心的。
  知女莫若母,雲綺打著什麼樣的主意,舒穆祿氏一看便知。但是舒穆祿氏並沒有阻止,相反地她很支持雲綺的決定,夫家的態度也好,娘家的做法也罷,傷得並不僅僅隻是她女兒,就是她自己也覺得心寒不已。
  “雲綺……”
  “額娘,你不必再勸我,我意已決。”雲綺冷笑一聲,心裡卻越發地堅定自己的想法。
  舒穆祿氏還想說點什麼,可想到巴圖魯糊裡糊塗定下的婚事,她覺得不管雲綺有什麼樣的打算,都得先把這事解決之後再做打算,畢竟這潭柘寺之行隻是計劃,還未有結果,她得做好兩手準備才是。
  說到底,舒穆祿氏並不是完全信任馬佳氏和巴圖魯,這兩人到底有多涼薄,沒人比她更清楚。而正因為清楚,也才不得不嚴陣以待。
  她賭不起啊!
  她就這麼一個女兒,事關她的終身大事,她如何能讓彆人插手。
  舒穆祿氏想到這裡,一個信息從她腦海裡閃過,她不由得心念一動,忙伸手握著雲綺的手道:“也罷,你和巴彥之間原本就是兄妹之情,成與不成都好說,對你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至於你的婚事,額娘突然想起一件事,這指不定就是你的機緣。”
  雲綺一聽舒穆祿氏的話,麵色一喜,聲音不由得變得急切起來,“額娘說得是什麼事?”
  “稍安勿躁,這件事額娘還得再確定一番,若是消息無誤,這次去潭柘寺,咱們便可以好好運作一番。”舒穆祿氏拉著雲綺坐到椅子上,臉上帶著一絲算計說道。
  “那額娘確定了記得提醒女兒一聲。”雲綺攥著手中的帕子,語氣決絕地道。
  舒穆祿氏看著女兒的表情,心裡滿是心疼,可她心裡也明白,這種事情她們母女已然是沒了選擇。做妾是萬萬不行的,委曲求全也不是上策,與其事事都依著彆人的意思辦,那還不如放手一博,指不定時來運轉,事情一下子就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