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汐拿著簪子的手一頓,臉上帶著一絲訝意,“哦?我阿牟其不是一心想拉攏赫舍裡家麼?現在如了他的願,他反而兩難了?這倒是個奇事!”
  明明這事是可以解決的,就昨夜在潭柘寺的種種,雲汐覺得赫舍裡二少爺原本是放棄了這門婚事的,可雲綺作死,偏得往上湊。這不,人家如她所願看上了,她反而覺得不滿了。
  也對,或許雲綺真正看上的是赫舍裡二少爺身旁的那位公子,雖然雲汐沒有特意讓人去查,可遠遠望去,她總覺得有那麼一絲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到底在什麼地方見過。不過能被雲綺這般用心的,這身份肯定也是不一般的。
  麵對這種種的烏龍,雲汐總覺得潭柘寺裡的這些變故都跟那位艾公子有關,雖然她本身也沒什麼證據,卻莫名地覺得就是這麼一回事。
  “原本老夫人是想借此機會從中說和,讓大老爺和三老爺和好如初,就此揭過此事,可大老爺一來就嚷嚷著三老爺不安好心,害他失了機緣。這可把三老爺氣得夠嗆,頓時兩人就吵起來了,最後也不知道怎麼地,二老爺也摻和進去了,隻是跟從前不一樣的是二老爺這回沒站在大老爺那邊,而是站在三老爺這邊,這場麵可把老夫人給氣壞了。”綠蘿說這話時,手舞足蹈的,明顯是有看笑話的嫌疑。
  棲雲軒的丫鬟們都有受雲汐的影響,雲汐對整個索綽絡府都不怎麼親近,甚至行事再不像從前那般事事維護,她們耳濡目染的,慢慢地對索綽絡府的歸屬感也就弱了。再加上大房一再算計雲汐的關係,這群小丫鬟們可不個個都在心裡盼著大房倒黴麼。
  雲汐對此並不阻止,甚至還有放任的意思。不是她不顧大局,而是她打從心底就想著要將大房給推翻了,取代了。抱著這樣的一個想法,她自然是希望大房越倒黴越好,又怎麼可能主動為他們解決麻煩。
  說穿了,雲汐隻要自己身邊的人對自己夠忠心,亦懂得分寸,其他的適當放縱也沒什麼關係。事實上她私下裡也觀察過,幾個丫鬟雖然喜歡看點熱鬨,可從不在外亂說,即便是私下討論也很注意分寸,就這樣她還管,她就真是閒得沒事乾了。
  至於大房和二房之間的矛盾,還有她阿瑪的變節,通過在潭柘寺裡跟多羅隆的相處後,這樣的發展雲汐是真的一點都不意外。她這位額其克其實是個難得的聰明人,以往不爭不搶,估計是顧及馬佳氏這個嫡母,也是顧及自己的庶子身份。可是泥人還有三分土性,被逼到這份上了,他但凡還有一絲血性都不可能忍。
  事實上多羅隆還真沒忍,且在適當的時候將阿林也拉進了戰場,逼著他跟自己一起對抗大房。現在大房對上聯手的二房和三房,彆說巴圖魯就是個繡花枕頭,即便不是,他也不可能鬥贏。
  雲汐不怪多羅隆拉她阿瑪進戰局,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表態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何況她也好,她大哥也好,做了這麼多事,可不是為了讓大房坐享其成。
  等到雲汐用過午膳,正打算去書房處理剩下的事務時,便聽丁香來報,說是雲蕾在外麵求見,雲汐眉頭微挑,對著丁香點了點頭,示意她將人請進來。
  她們堂姐妹三人現在的關係就預示大房、二房和三房之間的關係,而且有了在潭柘寺裡的相處,雲汐和雲蕾之間的關係再不好也比同雲綺來得親近。
  “三妹妹,我阿瑪和額娘讓我過來跟你解釋一下,他們拉阿牟其一起對抗大房的事……”雲蕾雖然不知道自家阿瑪為何要向雲汐一個晚輩解釋這種事,卻記住了一句話——以後的雲汐一定會比他們都出息。
  按說她應該覺得嫉妒的,可雲蕾有個優點,那就是聽父母的話。再者就在潭柘寺裡相處的這幾天裡的感受以及她阿瑪額娘的種種分析,她本人也能感覺到自己同雲汐之間的差距。若隻是一點點,她或許會覺得不服氣,但是差太多了,也就由不得她不服氣了。
  雲汐見她過來居然是就今天上午的事情來做解釋的,還真吃了一驚。她這幾年雖然積蓄了不少勢力,但都在暗地裡,府裡就算有人吃了虧,也少有正式她的。卻不想僅僅隻是相處兩天,她這位額其克就已經把她同他自己放在了一個台麵上,這樣的迫力還真不是誰都有的。
  都說和聰明人說話最省力,雲汐覺得和聰明人做交易也特彆省事。
  “這事我知道,二姐姐也不必一直放在心上。”雲汐微笑地點了點頭,將綠袖端過來的茶水往她麵前推了推,“來,二姐姐,先喝茶吧!”
  雲蕾看著笑意盈盈的雲汐,以為她還在生氣,不由得咬了咬唇,雙手卻不自覺地握著她的雙手,表情急切且聲音哽咽地道:“三妹妹,我阿瑪真的是被逼的沒辦法了,才這樣做的,你要知道我阿瑪是庶出,很多東西都由不得我們,但是阿牟其他們太過分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把我們當成一家人,總覺得我們就應該為他們犧牲。其實我阿瑪之前就打算要帶著我哥一起上戰場,像大哥一樣拚個前程,你不要生他的氣好不好?”
  雲汐看著哭出聲的的雲蕾,卻將重點放在了多羅隆要上戰場的事上:“等等,二姐姐,你剛說什麼?額其克要帶額爾赫去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