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林苑裡,一進門就能聽到一陣陣讓人頭皮發麻的重物落地和瓷器碎裂的聲音,舒穆祿氏站在門前,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她之前就提醒過雲綺,做事要有分寸,在得知她想參選時,她的確也有那麼一絲心動,但過後卻也明白,這都是不可能實現的。
府裡的情況沒有人能比她更清楚了,雲綺第一次選秀之前,他們就動了不少關係,隻是後來免選,那些關係即便都沒有用上,可用了就是用了,不可能不算數。現在若他們真想把雲綺給塞進去,怕是就要動老本了,到時成了還好,若是不成,他們這一房怕是就要徹底敗落了。
舒穆祿氏這一年來真的是卯足了勁頭幫著雲綺出謀劃策,可惜她夠拚命,她的女兒不一定配合,陽奉陰違的,以至於越陷越深,最終塵埃落定,再無選擇。
赫舍裡家的人走後,她心裡雖是不願,卻擋不住巴圖魯的決定。好不容易巴圖魯走了,她才趕過來,隻是這門還沒進,她就能感覺到雲綺滿腔的憤怒和不甘。
可這怪誰呢?
推門而入,還不待舒穆祿氏開口,便聽到雲綺的謾罵聲,“去死,去死,都去死,索額圖那個老混蛋,憑什麼決定我的婚事,一個貴妾就想決定我的一生,想得倒美!”雲綺越罵越氣,越氣火就越大?可恨她還不能當麵發作,居然還得認命地應允感謝他的決定。
“閉嘴!你這是想死,還是想拉著所有人一切死!”舒穆祿氏一聽雲綺的話,立馬怒喝一聲,轉頭的瞬間將所有人都給遣散了,再讓心腹守著門,她這才走了進去。
雲綺看著怒不可遏的舒穆祿氏,有些不安地縮了縮脖子,思及她之前的勸撫和警告,她才發現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額娘,我不甘心,憑什麼雲汐那個賤丫頭就能參選,而我隻能做妾。”雲綺抱著頭,隻覺得全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對,這一個又一個的消息早就將她砸懵了。
她總覺得胸口都堵著一股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難受得緊。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想要毀了所有的一切。
“那也是你自己折騰來的,額娘早就跟你說過,既然不想做妾就要把難題擺在綸布麵前,讓他知難而退。可你倒好,一麵給難題,一麵還吊著人家,讓人家給你做事,你以為你是誰,你阿瑪都不敢做的事你做了,索額圖沒要你的命,那都是看在綸布的麵子上了。”舒穆祿氏看著雲綺這副沒出息的樣子,似乎所有的耐心都散了,說起話來絲毫不留情麵。
一番話說的雲綺啞口無言,可是當著舒穆祿氏的麵,她卻不想就此認輸,甚至因著她的話,她內心的戾氣不斷滋生。
可惡!為什麼這樣的命運要落在她頭上,若是當時雲蕾和雲汐兩個賤丫頭不鬨那麼多事,說不定此事早就了了。可現在呢,她們一個婚事自主,一個要參加選秀,可以說個個都比她的好,這讓本就滿心不甘的雲綺更加憤恨。
可就是這樣,她額娘也不站在她這邊,還一個勁地指責她,可她就算是知道自己錯了,她又能怎麼樣了?
“額娘,我不甘心啊!就算我要認命,我也要拉著雲汐一起陪葬。”雲綺看著站在門口的舒穆祿氏,雙眼通紅地吼道。
舒穆祿氏看著雲綺恨得通紅的雙眼,心裡也頗是難受,猶豫再三,她最終還是決定順了自家女兒的願。畢竟二房如今已經爬得夠高了,若是雲汐入宮或者嫁入宗室,他們大房怕是就真的要被徹底打壓下去了。
“你想怎麼做?你得知道你瑪嬤現在有多重視雲汐,這府裡府外可都盯著呢!”舒穆祿氏拉著雲綺走到一旁的炕上坐下。
“還能怎麼做?讓雲汐不能參選,讓她不得好死!我得不到的,她們誰也彆想得到。”雲綺麵容扭曲,一字一句寒磣怨毒,字裡行間更是希望雲汐不得好死,這才算是稱了她的心意。
“好了。不管你想怎麼做,這一次你都得聽額娘的,再不能像之前那般任性妄為。”舒穆祿氏聽了她的話也是一驚,選秀的秀女出事也是有技巧的,她能幫著女兒了雲汐,卻不能任她亂來毀了整個索綽絡府。
雲綺看著態度強硬的舒穆祿氏,想著自己現在的處境,心裡雖然恨得咬牙切齒,可她也不得不誠認,做得太過,指不定她自己也逃不過。不過隻要能毀了雲汐的青雲之路,讓她下半輩子過得比自己還慘也不錯。畢竟做得太過的話,依著她瑪嬤和阿瑪的性子,也有可能直接剝了她的皮,這可不是她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