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如同一個無形的耳光直愣愣地打在雲綺的臉上,讓雲綺刹那間變了臉色,也瞬間回過神來。頓時,整個人冷汗淋漓,再不敢有半點放肆之處。
雲汐說的話不僅將她定了罪,就連赫舍裡家也被牽扯進去。若是從前,她定然不會怕,但是現在,讓雲綺咬牙切齒的是這人在屋簷下就不得不低頭,赫舍裡家當家作主的不是她,她可以鬨小性子,卻不能扯赫舍裡家下水,否則赫舍裡家的人半點猶豫都沒有,就會直接將她給處置了。
回想初進赫舍裡家時,她那位婆婆說得那些話,雲綺相信雲汐若是真的要治她的罪,不說赫舍裡家,就是索綽絡家,怕是也無人再敢幫她了吧!
想到這裡,雲綺身子微微後退兩步,她身旁的丫鬟眼明手快地扶著她,她順勢由兩人攙扶著,倒也沒再鬨騰,隻是那微微顫抖的身子無不在昭示她內心的不甘和恐懼。
雲汐可不管雲綺到底是不甘還是害怕,此時的她已經進了內堂,那放下的簾子隔絕了所有的目光,仿佛兩個世界,一高一低,一貴一賤,看似再無交際卻又藕斷絲連。
進屋後的蘇嬤嬤上前幾步,湊在馬佳氏的耳邊簡單地說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馬佳氏本以為兩人隻是言語衝突,卻沒想到雲綺竟那般大膽,居然張嘴就敢質疑皇上的旨意不說,還敢往雲汐身上潑臟水。若是這些話傳了出去,彆說雲汐了,就是他們索綽絡家怕是也要失了皇家的信任。
至於雲汐打雲綺的那一巴掌,馬佳氏真想大呼一句‘打得好’,就這點腦子,還敢學人家爭風吃醋,真是可笑至極。
“那個孽障呢!怎麼不讓人把她給我攆出去。”馬佳氏氣得直拍桌子,明顯敢置索綽絡府不義的,都是為她所不容的。
雲汐看著怒火中燒的馬佳氏,雖然沒有火上澆油,卻也半句未勸。在她看來,雲綺會回來多半就是為了找她的不是,既然她都不想讓她好過,她瘋了才會為她求情。
事實上若是能讓雲綺失了索綽絡府的庇護,她是非常樂見其成的。雖說索綽絡府本身還不具備同赫舍裡府對抗的資本,但赫舍裡府和索綽絡府之間又怎麼可能為了一個雲綺而撕破臉,最多不過就是有事索綽絡府不插手,讓雲綺好好品嘗一下任性妄為的苦果。
“老夫人,大夫人帶著大格格過來了。”秀玉站在門口,輕聲稟報道。
馬佳氏聞言,不由自主地看了坐在一旁的雲汐一眼,見她神色平常,不由地暗自鬆了一口氣,她就怕雲汐多心,繼而讓這段時間的努力全部白費。
“讓她們進來。”馬佳氏冷哼一聲,道。
等到秀玉將舒穆祿氏和雲綺迎進來時,打頭的便是怒氣衝衝的舒穆祿氏。這不,舒穆祿氏剛衝著馬佳氏請過安,便直接將矛頭指向了雲汐。
“額莫克,有些事情我知道雲綺有錯,但是再大的錯,也不該由一個妹妹對自己的姐姐動手,您看看,您看看,雲汐這丫頭將雲綺給打成什麼樣了?”舒穆祿氏一來就見到了被打的雲綺,顧不上問清事情的經過,就直接帶著雲綺進來討公道了。
馬佳氏看著舒穆祿氏這恨不得衝著雲汐過去的模樣,一聲怒喝,“放肆!老大媳婦,可是我這個老婆子對你太過放縱了,才讓你沒上沒下,指著貴人的鼻子叫罵。好好好,就你這樣,也難雲綺沒個分寸,當初就敢質疑皇上。這事要擱我這,彆說隻是打了一巴掌,就是把人給打死了,那也是為皇上儘忠。”
她這話裡話外可是絲毫沒給舒穆祿氏母女留顏麵,更甚至直接揭了表麵這層皮,將事實全部都擺在了他們的麵前。
在此之前,若說馬佳氏對雲綺還有一絲憐惜的話,那現在就隻剩不耐,畢竟再深的感情也不足矣支撐她去付出所有。以前她隻當雲綺氣量狹小、容不得人,那麼現在她隻覺得就雲綺這個性子,根本就是一個禍根子。
沒有哪個當家主母會喜歡一個禍根子,即便雲綺曾是馬佳氏最寵愛的孫女也一樣。
“額莫克,這裡麵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雲綺怎麼敢質疑皇上。”舒穆祿氏說這話時,不經意地看了雲汐一眼,明顯是想說這是雲汐的栽臟。
“敢不敢不是你說的,而是她說的,這滿院子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我不管你是什麼想法,大丫頭既然已經嫁人了,那就該以夫家為重,而不是沒事就往娘家跑。”馬佳氏著重強調‘夫家為重’這四個字,就說明她這一次是徹底放棄雲綺了,甚至是將她摒棄在索綽絡家之外,真正做到了什麼叫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額莫克……”舒穆祿氏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馬佳氏,頗有種自己聽錯了的感覺,可馬佳氏等的態度卻實實在在地說明了她的態度和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