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所說的確有待商榷,若是皇上真的有插手的話,那這些人應該都沒有問題。”許嬤嬤說這話也並非隻是為了安撫雲汐。
在這個宮裡能得皇上特殊關照,且還做得這般隱秘的,那就證明是皇上放在心裡的。不管皇上是出於什麼原因做得這些安排,那都證明自家貴人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一般。許嬤嬤回想今早在雲汐身上看到的那些吻痕,心中一陣了然。
“貴人進宮之前可曾見過皇上?”許嬤嬤支吾地問了一句。
雲汐想了想,便將之前同康熙的兩次見麵給說了。有些事情,她不便在人前說起,但是她身邊的人卻沒有必要隱瞞,畢竟她們站在同一條線上,若是連這點信任都沒有,何談以後。
“啊,原來皇上就是那位艾公子啊!”綠袖一臉的詫異,明顯是沒有想到這中間還有這麼一出。
“嗯。昨夜見到皇上時,我也嚇了一跳,不過更多的是慶幸,畢竟是熟悉的人,親近起來顯得更容易些。至於被送到我這裡來的太監和宮女,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都出於皇上的安排,可該試探的還得試探,一切以小心為上。”雲汐明顯並沒有因為這個發現而失了警惕之心,相反地她行事更加謹慎了。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不能因為皇上的安排就失了謹慎之心,畢竟這宮裡,能人不少,誰也不能保證自己這裡的人會一直忠心。
說白了,不是雲汐自己的人,她到底還是信不過。
“老奴明白。”許嬤嬤看著雲汐這個態度,倒也理解,是皇上的人不可怕,可怕的是皇上根本不打算在你身上花心思。
至於皇上安排的這些人,忠心於誰,的確還需要確定,畢竟這宮裡有著太多不得已的選擇,許嬤嬤可不希望因為她們的疏忽,給雲汐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
乾清宮,下朝後的康熙依舊如從前一般選擇先處理送上來的奏折,隻是當他拿起折子的那一瞬間,手微微了頓了一下,“她……是什麼時候離開好乾清宮的?”
梁九功原本就是人精,一聽康熙說得這個‘她’,立馬就猜到是誰了,於是低聲回道:“皇上,奴才聽小德子(這裡指李德全)說,索綽絡貴人在您上朝後不久就回延禧宮了。”
康熙一怔,明顯是沒有想到她會走得這麼早,“她沒用早膳嗎?”
昔日他召幸嬪妃,就是他認為最善解人意的烏雅氏都換著法地拖延在乾清宮的時間來彰顯自己對她的寵愛,偏偏這個小丫頭總是這般出乎意料。
“回皇上,索綽絡貴人梳洗完畢,就直接離開了。”梁九功見康熙神色莫名,心沒由來地少跳了一拍,難道他猜錯了,這位索綽絡貴人其實並沒有他想象聽那般得皇上心意……可皇上的種種舉動都表現出他對這位索綽絡貴人的與眾不同啊。
康熙並非梁九功所想的那般是在生氣,他隻是想到雲汐在潭柘寺裡說得那些話,又思及她昨夜的那些告白,心裡頗為感慨,似乎這個小丫頭想要一直都很簡單。不管處境是艱難還是順暢,她都堅持一顆本心,而這種堅持恰恰是這宮中最為缺少的,隻盼著她不要改變。
其實,康熙心裡也是有過擔憂的。
他想報恩不假,但他對雲汐的動心亦不假,否則,依他一國之君的身份,想做什麼不能成,非得用這種方式報答,說白了,他心裡對於雲汐早就動了心,隻是他自己礙於麵子一直不肯麵對罷了。
康熙心中一陣歎息,若說之前他還擔心雲汐會變的話,那麼現在他竟開始有些希望雲汐能像後宮那些嬪妃一樣,多一點心思了。
倘若他隻是一個普通的人,他必會以滿滿的寵愛來回應她的這份情意,隻可惜他不是一個普通人,所以他能做的是把住自己的心,儘量地護著她不受委屈。
侍寢之後升位分是一件很普通的事,但是雲汐此時已然是貴人,再往上走便是嬪,康熙雖然對雲汐早有安排,卻也不至於讓她一進宮就升到嬪位來招人的眼。思及慈寧宮的那位,康熙想有些事情他還得慢慢來,否則後方不穩,亦不利於他在前方收攏權柄。
“梁九功,給朕擬旨。”康熙淡淡的一句,便讓包括梁九功在內的人都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