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許嬤嬤扶著到偏殿梳洗完畢後,雲汐換了一身淺粉色的旗裝,領口和袖口以淺紫色裹邊繡雲紋,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不少,隻是身上還隱隱作痛。
沒有多做耽擱,雲汐梳洗過後,便忍著身體的不適坐著敬事房的轎子回了延禧宮,也許是她的臉色太過難看,她去見榮嬪時,榮嬪直接就讓她回去休息了。
雲汐身體著實有些不適,所以也沒跟榮嬪客氣,隻是回去的路上遇上過來請安的李庶妃。
“索綽絡貴人安。”李庶妃邁著步子走到雲汐麵前,行禮問安間,聲音裡透著些許討好,也不知道是在打什麼主意。
此時時辰尚早,天色才剛亮了不久,按說還不到請安的時候,這李庶妃便急急地過來了,可想而知,她並不是衝著榮嬪來的,而是衝著雲汐來了。
雲汐此時滿身疲憊,可以說無心應付李庶妃,原是想客氣兩句便直接離開的,誰知節庶妃竟擺出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好似要與促膝長談的一般,讓雲汐耐心儘失。
李庶妃見自己都這般俯低做小了,雲汐還一副不冷不熱的模樣,李庶妃臉上的笑容便顯得有些猙獰起來了:“索綽絡貴人果然是得寵了就不把從前舊人放在心上了。”
她眉眼中透著些許陰暗之色,聲音裡更是帶著諸多指責,就好似她湊上來,雲汐沒有接招就有多對不起她一樣。
雲汐眉頭微挑,眼裡閃過一絲不耐,隨後一臉笑意地反問:“舊人?李庶妃說得這個舊人是你嗎?可我怎麼就不知道你跟我有舊呢!”雲汐的目光落在李庶妃的臉上,眼神卻不像從前,而是明明白白地透著一絲不屑。
之前她不曾理會李庶妃,覺得煩了便躲出去,也算是給她留些許顏麵,誰知她的忍讓倒成了她放肆的借口,擋了自己的去路不說還指責她忘了舊人。
真是可笑!
“若是我們真有什麼關係還罷,可我們有關係?我欠你的嗎?你憑什麼指責我!”雲汐抬起頭,下巴微微抬高,目光不閃不避地盯著李庶妃看。
之前還擺著一臉‘你欠了我’的表情的李庶妃聽了雲汐的話,不由地抿緊了嘴唇,整個人繃得緊緊的,說不出話來。
她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從之前到現在,一直對雲汐有著諸多要求,雲汐未曾當麵拒絕,她便覺得自己的索取是理所應當的。一旦雲汐開始拒絕,她便覺得雲汐欠了她的,從頭到腳都對不起她。
“你說這些無非就是想掩飾自己的心虛,我們同住延禧宮,又是姐妹,你得寵了,我來恭喜你,你怎麼這副愛理不理的模樣,難道不是看不起人嗎?”李庶妃隻要一想到自己入宮多年還隻是享答應的份例,這心裡就無比的委屈,再看剛入宮的雲汐,不僅入了太皇太後的眼,還得了皇上的寵愛,她如何能不嫉恨。
許嬤嬤見李庶妃越說越不在理,不由得臉色一變,正想開口,卻見雲汐冷笑一聲,徑直往外走去。
“你站住,你把話說清楚再走!”李庶妃看著這一幕,頓時怒火中燒,厲聲吼道。
她已經不再年輕了,也耗不起了,再這樣繼續沉默下去,她這一輩子都彆想再有任何發展了。她不想就這樣認命,特彆是在看到雲汐輕而易舉地得到寵愛時,心中想要得寵的念頭便瘋狂滋生,直到此刻,再也壓製不住。
以前她去東配殿,不管雲汐願意還是不願意,都會順著她,此刻她連口都還沒開,雲汐就直接拒絕了,頓時心中戾氣橫生。
“我讓你站住,你聽到沒有!”
雲汐連腳步都不停停頓一下,像是壓根兒就沒有聽到李庶妃的叫囂和威脅一般,鬨得李庶妃不得不快步追了上去,續而擋在她麵前。
“李庶妃,你以為你是誰呢,一個庶妃,讓我一個貴人站住,還得把話給你說清楚?”雲汐冷笑地看了她一眼,語氣譏誚地道:“你以為你是誰,是榮嬪娘娘嗎?”
她說完,直接越過李庶妃,往東配殿走去,徒留李庶妃站在原地,一臉的青白交加。
剛剛她鬨了一場,雲汐卻絲毫不經情麵,如此,她的離去也致使李庶妃變成了一個笑話。李庶妃看著雲汐離去的背影,心裡說不出的怨恨。
明明都是同住一個宮殿的嬪妃,為何就不能幫她一把。
她沒想跟她爭皇上的寵愛,僅僅隻是想要一個機會改變自己的處境,若是可以,最好能有個一兒半女的,這後半輩子也好有個依靠。
但她沒有想到她找上雲汐時,不止沒能得到她的幫助,還被她奚落一番,一時間,李庶妃指尖陷進掌心裡,半晌之後,冷哼一聲道:“等著瞧,我不仁,就彆怪我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