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等到順心被調到東配殿後,便尋了個時間為雲汐診脈。雖說脈象不顯,但大致上已能確認有孕。這種事情換成太醫,也許雲汐隻能得到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但是落在順心頭上,卻是絲毫不敢欺瞞。
雲汐得到想要的答案後,心情頗為複雜,她盼著自己能有孩子,又害怕自己保不住這個孩子,這樣的結果讓她的心情略顯急躁,畢竟相比於烏雅一族在宮裡的勢力,索綽絡家在這方麵根本給不了她任何幫助,即便當初她從額其克多羅隆那裡得到了一份名單也一樣。
那份名單並不算多大的勢力,不過用得好,倒是會給她帶來很大的幫助。但她不想輕易動用,不然再遇上危險,她又該何去何從?
趁著每月初二宮女探親假的機會,雲汐示意綠袖聯係上安嬤嬤,再讓她送信給正在戰場上的阿爾哈圖,讓他注意戰場局勢,若有變故,儘量用最快的速度給她送來消息。
阿爾哈圖接到信後,得知雲汐有孕,心裡也十分地擔憂。府裡是什麼樣的情況他比誰都清楚,可能在銀子上他們不會虧待他妹妹,可這人脈,他想即便瑪嬤有意,他阿牟其也不會願意坐視他們二房繼續坐大,所以他妹妹想要保住這個孩子就必定要費上一番心血。
祥瑞這個東西,嘴上說是信則有,不信側無,可事實上大多數人明知是假的卻依舊深信。阿爾哈圖雖然不信這東西,卻希望有人能相信他妹妹說的祥瑞,畢竟那關係到他妹妹和未來外甥的安危。
“阿爾哈圖,看什麼這麼認真?是家裡有什麼事嗎?”白裡撩起帳簾,從外麵走了進來,抬眼便看著對著信紙發呆的同僚。
其實,與其說阿爾哈圖和白裡是同僚關係,不如說他們是一起經曆生死的結拜兄弟。要知道若不是阿爾哈圖,他早就不知道被埋到哪裡去了。現在兩人好不容易闖出一點明堂,若真要出什麼事,他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阿爾哈圖環顧四周一番,見帳外沒什麼動靜,語氣慎重地道:“我妹妹有孕了,但是宮中形勢並不利於她,她想借機打探一下戰局,若是咱們打勝,她好借機給我外甥弄個類似於祥瑞的身份,不說讓人忌憚,至少能保他們母子平安。”一席話說罷,頓時讓原本有些吊兒郎當的白裡也皺起眉頭來。
“若是這樣,我先探探消息,然後準備準備,到時這八百裡加急的信,我一定讓人先送到咱妹妹手上。”白裡眯著雙眼,大掌撫著略顯光滑的下巴,眼珠微轉,明顯已經開始打起主意來了。
彆看他職位不大,可正好管著送信的事,到時換上他的人,這信一前一後的,也不過就是一個順序問題。
“這事還真隻有你能幫忙。彆看我妹妹現在是個貴人,可是這偌大的宮裡,一個貴人還真算不了什麼?”長歎了一口氣,阿爾哈圖心裡其實從未想過讓自己妹妹進宮,可陰差陽錯之下,想進宮的沒能進宮,不想進宮的反而進了宮。
“放心吧!咱妹子一看就是有福之人,到時順利生下小阿哥,定然會為妃為嬪。”白裡雖然同雲汐見麵次數不多,相處時間不長,但僅從他為雲汐送信,雲汐便給他亦準備了一份同阿爾哈圖相同的東西,就足矣證明她有將他當成兄長,那他自然也得把她當成妹妹一樣嗬護才行。
東配殿裡,雲汐收到阿爾哈圖回過來的信,心裡暗自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開始琢磨著適當的時機。
祥瑞這種東西,要麼得康熙的心,要麼順康熙的意,說白了,就是投其所好。
烏雅氏如今已經懷孕近兩個月,也就是說沒有意外的話,她會瞞過下個月,而她自己的話,卻不可能一直瞞下去,所以她僅僅隻能找一個好時機,尋一個好理由把這個消息曝出來,且還不能太久。
自打康熙那天從延禧宮離開之後,又恢複了之前不入後宮的狀態,想必軍情緊急,的確是有大事要發生,這一點從她大哥送來的信上可以確定。這樣的情況讓後宮其他後妃覺得焦急的話,雲汐本人卻是莫名地鬆了一口氣。
畢竟身懷有孕的話,康熙若真的翻了她的牌子,召她的侍寢,除非她說實話,否則她根本不可能拒絕康熙的求歡,從這一點上看,她目前的情況還不如蟄伏的烏雅氏。
正想著,綠袖從外間匆匆走了進來,在雲汐耳邊嘀咕幾句,聲音不大,卻可以從她的表情中看到一絲幸災樂禍。
“主子,佟貴妃今兒個也算是得償所願了。”綠袖說這話時,眼裡都透著一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