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宮裡,被佟貴妃百般打壓的烏雅氏此時滿頭大汗地站在正殿門口,明明已經搖搖欲墜,卻絲毫不敢離開半步。
不是烏雅氏終於被佟貴妃給打服氣了,而是佟貴妃有四阿哥在手,烏雅氏不得不低頭。
佟家和烏雅家的實力那是天差地彆,佟貴妃和烏雅氏的位份亦是一個天一個地,烏雅氏沒了康熙的寵愛,會輸那是遲早的事。
“烏雅貴人,貴妃娘娘說了,四阿哥睡了,就不請你進去了,請回吧!”正殿裡走出一個宮女,一臉高傲地睨了烏雅氏一眼,隨後甩下這句話,轉身走了。
站在殿外的烏雅氏,臉上的笑意漸漸收了,微微活動一下有些發麻的手腳,整了整身上的衣裳,目光冰冷地掃了那個宮女的背影一眼,轉身帶著冬春舉步回了西配殿。
烏雅氏一回來,秋嬤嬤便立馬迎了上去,伸手扶著她一邊往裡走一邊吩咐冬梅去打水。烏雅氏坐在炕上,秋嬤嬤站在她的身旁替她揉肩鬆骨,動作十分熟悉,可見今天這種情況並非第一次。
烏雅氏閉著雙眼,雙腿傳來的痛楚讓她柳眉微皺,稍作休息之後,她才睜開雙眼,看了秋嬤嬤一眼道:“嬤嬤,你說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一個頭!”
秋嬤嬤擰乾了帕子小心地為烏雅氏潔麵,“佟貴妃就是打定主意要折騰貴人,否則她不會一再地以四阿哥為借口將貴人引去。”
從烏雅氏出了月子之後,佟貴妃可以說是想方設法地折騰她,烏雅氏有心反抗,無奈此時的她居於下方不說,烏雅一族在內務府的勢力更是被清除過半,可以說是元氣大傷,再繼續下去,恐怕就得自包衣世家裡除名了。
為了家族,亦為了自己,烏雅氏不得不妥協。
當然,妥協並不表示烏雅氏就選擇直接認命了,相反地她私下裡做了很多準備,比如挽回自己在康熙心中的地位,比如如何爭得聖寵,比如如何成為四阿哥心中的慈母……總之,她為了複寵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正如佟貴妃亦想方設法地想要除掉她一樣。
稍稍恢複些許元氣的烏雅氏不緊不慢地端起一旁的茶盞,輕呷了一口茶水,才長歎了一口氣道:“她能做的也就隻是這些,若非佟家勢大,嬤嬤以為她何德何能可以成為貴妃,又如何能這般肆意打壓他人。”
說穿了,家世門第才是根本,佟貴妃越是得意,烏雅氏就越是希望自己的家族勢大,若非如此,她憑什麼要一再受佟貴妃的奚落而不敢反抗。
秋嬤嬤沉吟了片刻,才出聲說道:“貴人既然知道,那就更應該明白,皇上的寵愛才是你的立身之本,在沒有足夠的實力之前,貴人便隻能……”
烏雅氏的目光落在秋嬤嬤身上,看著秋嬤嬤欲言又止的模樣,她冷笑一聲道:“隻能夾著尾巴小心做人。”
秋嬤嬤聽烏雅氏這樣一說,不禁舔了舔有些乾燥的嘴唇,小心翼翼地道:“貴人既然明白,那老奴也不好再多說,不過這宮裡起起伏伏的,若不是一棒子打死就必定會再有複寵的機會,貴人也一樣。”秋嬤嬤的語氣顯得有些小心,但說的話卻很是實在,“老奴的意思是,貴人現在雖然艱難些,可一旦熬出來,日後如何,還不是貴人說的算。”
一旁的冬梅和冬春在一旁聽了,齊齊點頭。她們都是烏雅氏的心腹,家族也依附著烏雅家,自然也就希望烏雅氏以及烏雅家能夠越來越好。
佟貴妃得理不饒人,做事向來不得人心,她自以為身為皇上的表妹便可為所欲為,殊不知她的舉動一直都在消耗康熙對她僅剩的那一點情誼。烏雅氏就是因為發現了這一點,才會拿佟貴妃當槍使,不用彆的,隻為讓她成為自己的墊腳石。隻是沒想到遇上雲汐,以至於陰溝裡翻船,落得這般下場。
“嬤嬤說的對,隻有熬出來,才有我說話的份。否則彆說佟貴妃,就是昭嬪也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奪走我的一切。”烏雅氏將手中的茶盞重重地置於炕桌之上,臉色冰冷,語氣更是帶著一股子憤恨和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