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陪著福寶玩了一會兒,便開始為雲汐肚子裡的孩子做胎教,這是雲汐的要求,康熙也覺得應該,畢竟福寶的聰慧讓他很是歡喜,至於其他嬪妃,他就算看重兒子,也不可能放下架子同每個人親近。
不是每個嬪妃都能讓康熙卸下心房的,他這個人本就多疑,能信任雲汐,除了心動之外,還有雲汐兩次舍命救駕,不然他怎麼可能輕易相信於她,甚至事事都站在她的角度為她著想。
為免加深太皇太後對雲汐的不滿,康熙也僅僅隻是坐了一會兒便起身回了乾清宮。他不是怕太皇太後,而是雲汐剛剛有孕,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一時任性給他們母子(母女)造成不必要的傷害,畢竟太皇太後的手段和勢力都不容小覷,在他還沒有足夠的能力對抗她之前,康熙還是選擇順勢避開的,隻是越是這樣,就越是堅定了康熙想要打壓這些人的決心。
回到乾清宮,麵對禦案上的堆及的折子,康熙也僅僅隻是歎了一口氣,好在各地送來的折子也並不全是用來請安吹捧的。像軍中發回來的密折就明顯讓康熙原本有些陰鬱的心情有了好轉。
隨著三藩之戰的落幕,被康熙逼出京城的安親王自然迫切地想要翻身,畢竟他的底牌就是軍權,既然回來了,那麼他自然不會坐以待斃,等著康熙治他的罪,但是離開軍中有段時日的他終究是小看了康熙以及康熙布下的那些棋子。
隻要有戰事,隻要肯拚命,隻要康熙想提拔,即便安親王心有防備,也不可能明知對方立了功還當麵打壓他是傻了才動手,但不動手就隻能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康熙安排的人一步一步地往上爬,這可不是安親王的作風,所以軍中很快就因為安親王而刮起了一陣你來我往的‘對抗打壓’之戰。
前麵就說過,能被康熙看中並重用的人,不可能一點身份都沒有,也不可能真的從小兵往上爬,不然就是這三藩之亂再打上幾年,對方也未必能走到幕前來,畢竟軍中講究的不一定全是資曆,能力和出身也占了很大的比重,不然安親王憑什麼統領三軍,難道皇親國戚中就真的隻有他才有這個能力嗎?
不,不是他有能力,而是時勢造英雄,特彆是遇上猶如困獸猶鬥的先帝,能給他認同且讓董鄂妃說好話的,自然而然地就得了往上爬的機會,不然就憑他的話是很難獲得現在的地位以及威望的。
康熙不想過多地追究計較先帝到底犯了多少罪,又或者說遺留了多少的麻煩,他隻知道他得儘快將兵權集中到自己手中,不然的話他憑什麼跟太皇太後周旋,難道就憑他是皇上,是太皇太後的孫子嗎?
嗬!康熙可不認為僅憑這個就能讓太皇太後讓步,要知道之前的種種,太皇太後可是一點都沒把他放在眼裡,遇事雖然不是為了反對而反對,但是為了她自己的威信,強行壓製他也是有的,更何況她還直接決定了他孩子的生死。
所謂有一就有二,康熙對衛氏有孕的確不怎麼高興,畢竟他對於血統也是十分看重的,否則他不會答應佟氏抱養老四,說到底,在康熙心裡,佟氏抱養以及過繼老四有政治因素,也有他打從心底嫌棄烏雅氏出身太低的想法在裡麵。但就算如此,康熙也不可能直接對自己的兒子動手,可太皇太後卻毫不猶豫地做了。
這是康熙心裡一根刺,除非他占據主動權,否則這根刺會一直紮在他心上。好在如今局勢對他有利,隻要中途不出錯,康熙有信心奪回兵權,更有信心成為這紫禁城的主宰。目光微微望向慈寧宮的方向,這一刻的康熙是真覺得自己的皇瑪嬤該退休了,畢竟他才是一國之君,前朝後宮都應以他為先,而不是事事都得她點頭才能成行。
一旁的梁九功小心地打量著康熙的神情,見他原本有些陰鬱的表情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淺淺的笑意,那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的心瞬間落回了原處。
果然,能穩住皇上,讓皇上心情變好的就隻有永和宮的昭嬪娘娘,其他人看似得寵,可實際上根本沒有任何作用不說,有的時候甚至還火上澆油,鬨得他們這些乾清宮的奴才吃儘苦頭。這樣一對比,梁九功更加堅定了討好昭嬪的決心。
梁九功既然打定主意要討好昭嬪,那就不可能再主動提醒康熙這偏殿還有一個太皇太後送來的宮女等著他寵幸。事實上不管是秀女還是宮女,隻要還沒有晉封,又或者還沒有占據高位,梁九功雖然不得罪,卻也沒有放在眼底,畢竟這後宮不管是嬪妃還是宮女,人數真的太多太多了,真要一個個顧過來,他怕是什麼都不用做了。
可惜梁九功本人是有眼光,更有魄力,乾清宮裡的其他人不一定有,這不,還不待他出去吩咐,那些人竟然就自作主張地端著綠頭牌進來了。梁九功隻看了一眼拖盤上擺放的綠頭牌,便知道這些人也不算是自作主張,無非就是收了彆人的好處,不得不為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