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配殿裡出來,身後烏雅貴人的叫聲斷斷續續,聲音時大時小,由此可以斷定她的病是真的不輕,不過她這樣的舉動也從側麵證明她昭嬪僅僅隻是‘送了烏雅貴人最後一程’,並沒有直接伸手要她的命。
圖嬤嬤見著雲汐從屋裡出來,聽見烏雅貴人的叫聲也隻當沒有聽見,她不著痕跡地打量了昭嬪兩眼,見她神色平靜,沒有一絲惱怒之色,便知是探不出什麼了,便衝著雲汐行了一禮道:“昭嬪娘娘可還有什麼彆的吩咐?”
雲汐輕輕一笑,語氣輕柔地道:“煩請嬤嬤善後,本宮該說的該做的都已經說完了,也做完了,至於烏雅貴人,能不能痊愈端看上天的意思的。”
圖嬤嬤看著雲汐,愣了愣,然後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烏雅貴人早已病入膏肓,這是整個後宮都知道的事,太醫院的太醫也過來看過了,至於能不能養好,自然就得看烏雅貴人的命數了,畢竟在這後宮裡,得個風寒都能丟命的人不在少數,更何況是像烏雅貴人這樣重病。
雲汐見圖嬤嬤點頭,也不再多留,帶著許嬤嬤踏出景仁宮,很快便走入夜幕之中。
次日清晨,當圖嬤嬤準備進內室侍候佟貴妃起身時,便見一粗使宮女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嬤嬤,嬤嬤,烏雅貴人歿了。”
圖嬤嬤心中一驚,一臉詫異地轉頭看向那粗使宮女,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敢置信:“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嬤嬤,奴婢今早去給烏雅貴人送藥的時候,發現烏雅貴人已經歿了。”粗使宮女喘了口氣,匆匆忙忙地又說了一遍。
“知道了,你暫且先退下吧!這事我會稟告娘娘的。”圖嬤嬤揮了揮手,眼裡閃過一絲猶疑,昭嬪昨夜過來便說送烏雅貴人最後一程,今天這烏雅貴人便歿了,要說這裡麵沒有貓膩,她是不信的,但是要說通過此事抓昭嬪的小辮子卻又是不可能的,畢竟昨夜昭嬪走後,她可是親眼進去西配殿查看過的,不僅烏雅貴人好好的,就連屋裡也沒有任何的變動?
一旁的吳嬤嬤看著一臉沉思的圖嬤嬤,聽著屋裡的動靜,不由地提醒一句,“娘娘起身了,有什麼事等稟明娘娘後再做打算吧!”
“也好。”圖嬤嬤眯著眼,舉步同吳嬤嬤一起推門往殿內走去。
佟貴妃這段時間過得尚算不錯,特彆是她最討厭的烏雅氏被徹底打壓下去後,她的心情就更好了,可以說現在她不管烏雅氏,不是因為徹底消了氣,而是等著烏雅氏去死。
她這個人,心眼不算大,而且很記仇,若有事情能做到她察覺不出來也就罷了,可一旦被她知曉,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對烏雅氏便是如此。可今兒個才起身,便聽見圖嬤嬤說烏雅氏死了,她不由地鼓掌歡慶,“死得好,烏雅氏這個賤人早就該死了,讓本宮等了這麼長時間,她也算是本事。”
是啊,一個包衣能把自己的主子耍得團團轉,甚至踩著往上爬,如何不算她的本事,但是現在呢,再本事還不是死了,無論怎麼說,能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娘娘,這烏雅貴人死得有些蹊蹺,咱們要不要……”圖嬤嬤總覺得這事不對,即便昨夜她查看過西配殿的一切,烏雅貴人也在她眼前活得好好的,但是這麼突然就死了,那一定是她有什麼地方忽略了。
“什麼蹊蹺?難不成你是想說昭嬪進去說了會兒的話,就將這烏雅氏給害死了?”佟貴妃眯著眼,她相信昭嬪去示威,卻不相信柔弱如昭嬪會親自動手殺人。
後宮的女人,舉手投足間便可要人性命,可這要人性命的手卻從來不會是她們自己的。
“可是娘娘,太醫說過烏雅貴人的身子雖然不成了,可是這十幾二十天的還是能拖過去的,可昭嬪娘娘僅僅隻是過來一趟,原本活得好好的烏雅貴人就沒了,要說這裡頭沒有貓膩,老奴著實難以相信。”圖嬤嬤會說這些,除了自己心裡有疑問,另外就是希望佟貴妃能借機抓住昭嬪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