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對於昭妃的觀感還是不錯的,比起那些對他敬而遠之的嬪妃,她的態度更為自然,就好像他跟老四他們並沒有什麼不同,在她眼裡就是一個孩子,這種感覺讓他覺得被慢怠的同時又備感新奇,畢竟就算是親近如康熙也從來沒有將他真真正正地當成一個孩子看來。
對於康熙、赫舍裡一族來說,胤礽就是太子,也隻能是太子,卻不是孩子,他們每個人的出發點都是在教導他如何成為一個成功的太子,而非關心他的喜好和需要。但是雲汐不一樣,在沒有徹底走向對立麵之前,太子在她眼裡還真就隻是一個孩子。
彆的嬪妃會忌憚於太子,覺得他的存在擋了自己兒子的路,可在雲汐看來,胤礽隻是恰逢其會地坐上了這個太子之位,他也沒有選擇,而真正有選擇的從來都是康熙,他說成就成,他說廢就廢,即便這其中還有無數來自於外來的壓力,但真正能做決定還是他自己。
喜寶年紀最小,又愛撒嬌,眼見著雲汐同太子說話沒有理他,一臉的小情緒,好不容易逮到可以說話的機會,立馬心直口快地道:“額娘,根本就避不開,那些蒙古格格有大的還有小的,大的看著皇阿瑪眼睛發亮,小的看著太子二哥發亮,討厭死了!”
胤礽一聽喜寶這話,很是尷尬地以手握拳抵著唇瓣輕咳兩聲,他年紀雖然不大,可也知道一些事情,至於皇太後的打算,無非就想讓他和這些蒙古格格培養感情,若皇阿瑪有此意,他肯定不會拒絕,可惜皇阿瑪根本沒那意思,他自然也沒有必要委屈去自己去迎合幾個蒙古小格格:“不是這樣的,不過是剛好遇上命婦帶著女兒來請安,湊在一起說了幾句話罷了,沒八弟說的那麼誇張。”
胤禛看著一臉天真無邪的喜福,一臉頭疼地轉向雲汐解釋道:“額娘,太子二哥說的沒錯,就是每次都湊巧遇上命婦帶著女兒來請安,著實有些麻煩,而且……”話未說完胤禛才意識到他的幾句話比喜寶說的更具有調侃的意味。
福寶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兄長和弟弟陸續給太子挖坑,眼瞧著太子耳根都紅透了,他才一臉感慨地收回視線看向自家額娘道:“額娘,皇瑪嬤近來召見兒子們的次數太多了,且那些命婦和女兒進進出出的著實不太方便,且兒子瞧見宜嬪娘娘一直侍候在側,想必過兩日皇瑪嬤就會請額娘一起過去了。”
福寶是他們三兄弟裡麵政治嗅覺最敏銳的一個,雖然年紀小,很多思想都不成熟,大局培養不夠,但是有些東西卻是天生的,隻可惜他沒有奪嫡的意思,這讓雲汐覺得很是可惜,好在還有胤禛,不然她怕是真要再努力生出一個兒子來了。而現在福寶會這樣說,也是為了提醒雲汐,皇太後到底打著什麼樣的主意。
雲汐雖然不是十分敏銳的人,不過因著對皇太後始終保持著一份防備,所以一聽福寶這話,她便猜到皇太後真正的打算了,不過這也沒什麼容不得的,畢竟她謀劃的比這更過火,而且真要讓她把事情做成了,那可不僅僅隻是犧牲一個科爾沁。
“既然不喜歡,那請過安就走,至於額娘,晚輩孝敬長輩是應該的,而且皇太後慈愛,定然是不會為難於我的,倒是你們若是再去遊獵,得多注意些安全,彆像上次一樣,鬨得你們太子二哥和四哥受傷。”雲汐伸手摸了摸喜寶肉呼呼的小臉,轉頭的瞬間便示意他們用茶和點心。
坐在下手的胤礽看著一臉溫柔的雲汐,眼神微微閃動:“昭母妃過譽了,四弟六弟和八弟都很聽話,上次受傷純屬意外,怪不得他們。”
不得不說,胤礽很喜歡這種坦然的相處方式,那種偽裝出來的親近讓他覺得彆扭又尷尬,所以他一直都很拒絕嬪妃的靠近,哪怕是赫舍裡一族的僖嬪,他都不曾親近過,更何況是其他嬪妃。但昭妃偏偏就成了這個例外,要知道當初他原本隻打算虛與偽蛇來著,卻不想越是相處他竟越是不忍丟棄這份溫暖了。
雲汐聞言眸中帶著一絲笑意睨了胤礽一眼道:“不必為他們推脫,三個小家夥有多頑皮我最清楚,倒是太子殿下時時要為這三個小家夥背黑鍋,這倒是讓我覺得汗顏。”
胤礽突然孩子氣地笑了笑,“昭母妃客氣了,同四弟他們在一起孤很高興。”他說的可不是客氣話,事實上他是真的很喜歡同胤禛他們相處,因為同他們在一起他才沒有壓力,更不需要顧及。
雲汐輕輕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她一個妃嬪在宮裡有康熙護著都屢次被人算計,太子胤礽就更不必說了,那些有兒子的幾乎每個都或多或少地打著彆的主意,他就算背靠康熙和赫舍裡一族,前提也是他必須自己先立起來,而這條路比想象中的難走,也難怪胤礽會願意同胤禛他們相處了。